王德发头顶的绒毛都炸起来,不敢看,忍不住往后退。
怕死是本能。
石柱顶上仅剩的三只小崽儿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视线几乎同时落到毛坯鸟窝里那两大滩被风干的屎。
除了石块和绒毛,貌似只有这个能吃。
王德发泪眼模糊:连干透了的屎粑粑都想叨两口,我这是过的什么鬼日子?
三小只试探着靠近粑粑,王德发喉头发哽,实在下不了嘴,猛地扭头不看了。
【嘎~嘎~】
黑雁妈妈看看天上越聚越多的乌云,着急地催促。
王德发:算了,跳吧,男子汉大豆腐,大不了就碎一地嘛……
(? _ ?)
哭唧唧的小崽儿迎风一跃,起跳姿势很帅。
三米后西北突然来了一阵风,原定的抛物线轨迹被迫偏离,王德发鼓囊囊的小肚子撞到了一根凸起的石峰。
【唧……】
小小的身子翻了个个儿,又撞到后背。
【唧唧……】
又撞到脑瓜。
又撞到后背。
小肚子再来一次……
王德发无语望天,那两只小崽儿也跟着下来了。
【嘎~嘎~】
黑雁妈妈着急地企图用身体挡住王德发下坠的趋势,偏偏脚滑错开了身。
王德发骨碌碌滚到缓坡下二十多米,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。
黑雁爸爸飞过来,用脚轻轻扒拉,没反应。
它失望又心痛地回到缓坡上,眼睛不离最后那两只。
王德发胸口起伏的弧度几乎没有,看起来就像死透了一样。
一只和雪一样白的四脚兽窜过来,黑黑的鼻头碰了碰王德发岔开的小脚脚。
王德发吃力地睁开眼,只看见黑洞洞——
大嘴一张。
【唧……】
白颊黑雁幼崽,卒!
黑雁妈妈红着眼护住了最后一只摔得七荤八素的小崽儿。
黑雁爸爸护在娘儿俩前方,一路嘎嘎叫着,以大嗓门吓退暗处的凶兽。
一家三口摇摇摆摆地奔赴新生活,头也不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