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棠步出，迎莫莉，同时拨莫勇之电曰：“莫勇，今晨确与周总约晤乎？”对曰：“然也，师。”正棠遂言：“吾即驱车往迎汝，共赴一吉茶道，其地清雅。”挂电后，过门卫，向保安汪君小骁颔首致意。

莫莉之车已候路边，见正棠至，急取笔出，欲于引擎盖上求签名。正棠笑挥手：“勿急，且行且书，顺道龙湖天街接莫勇，周总稍后亦至。”

遂驱车自MDL口入中海国际社区，向沃尔玛行，目及太平洋影城停车场标识，似为室内之所，即令莫莉停车，右拐上坡。“果不负所望，避日之晒。”正棠心中暗喜。视手机，时九点零九分，对茶肆迎宾少女戏言：“吾今晨竟成早到之客矣！”遂发微信于汪君小骁，告之所在：“三江省江城市諀县区汇川街二百八十八号。”

茶肆少女温婉询之：“院长今日欲品普洱抑或铁观音乎？”正棠答曰：“普洱可也，铁观音似有熏制之味，吾不甚喜。”言毕，正棠自警身份，力求温文尔雅，复指对面莫莉言：“简州、新京二项目之事，趁汪君小骁未至，吾速为汝签字。”

皇甫师，黎公之署名尚需乎？……莫莉轻声问。正棠教授闻讯，即在组长之后，挥毫书“正棠教授”四字，旋拨电话。铃声袅袅，然久候未应，“无人接听矣。”正棠教授喃喃自语，“凃师已赴新加坡，黎公独居家中，竟失联络，唯短信一试，冀其能复。”“黎公，简州、新京二地学子莫莉所呈之报告，须三专家签章，吾、公、程工（女）皆列其中，公之名，吾已代署。函审之事，材料俱已发至公之QQ邮箱矣。”言犹未了，一人悄然步入包厢，“此汪君小骁，莫总之同乡，渠县人也。”“汪君小骁，此即莫莉女士，电话中屡提之莫总，与大双、小双并称，其能非凡，今为江城公司之掌舵人。”

汪君小骁颔首应允，遂择卡座对面而坐，言辞如机关枪发，滔滔不绝：“院长，吾今日特来，实有要事相商。一挚友邀吾共襄盛举，资金相援，交情甚笃，彼不汲汲于金钱之多寡，纵吾近日手头拮据，延时交付亦无碍入伙之议。吾心知，即便业务未兴，三载之后，本金亦必回收。”言下之意，乃询院长意下如何？

正棠教授问曰：“所需几何？”

汪君小骁答曰：“十万金。”

教授又问：“此业将挂于谁名之下？”眉宇间微蹙。

汪君小骁略显犹疑，答曰：“友人名下，此节无妨。”

教授语气温和，再问：“全盘共需几何？”似无偏颇之意。

汪君小骁含糊其辞：“约数十万金。”

正棠教授沉吟片刻，乃言：“汝可邀此友与吾一见，吾亦有意投资，手头尚有余资，此事或可图之。”

汪君小骁闻言大受鼓舞，声调忽扬，应声道：“甚好！便依院长之意！”

“言及老姜乎？“正棠教授语锋轻转，另起一端。此间老姜，世伟君乃汪君小骁之主也。

“且容吾略陈老姜之事。“汪君小骁点烟而谈，言辞滔滔：“自去年至今日，吾辈业务实繁有徒，今年已逾八千万之巨。然有一大弊，乃公司营运不彰，皆由老姜之妻总揽其事，管理颇显杂乱。尤忆去年儋威之失，原栀子花项目预期六千万之巨，依规而行，已收两千万入囊。此六千万中，勘察占一千五百万，设计则四千五百万。勘察为先，而后设计，理当循序。然威之失策，致承包合同、外包协议纷乱无章，两千万入，而勘察设计费出之一千二百万，余仅数百万矣。此中症结，在于设计量大，依例，若六千万业务收两千万，勘察应得三成即一千五百万，而实付仅五百万于勘察，四百五十万于设计，然彼竟以设计之资补勘察之缺，其中必有隐情……“

“姜总于付款之际，未加审核乎？“正棠教授闻言追问。

“此中详情，吾亦不解也。“汪君小骁面露愠色，续言：“实不相瞒，吾心疑云密布，恐公司上下，多有私图之人，不顾公司盈亏。院长深知商海沉浮，分包千五百万之业务，谁能保证无丝毫回扣之嫌？此事姜君世伟亦心知肚明……财务管理之不透明，或有猫腻，此乃汪君欲另辟战场之现实所迫。正棠教授心中暗忖，半年已过，汪君仍怀自立门户之意，盖因众人皆行苟且之事，独善其身者，岂非愚者乎？“

正棠教授正苦思应对汪君小骁讥诮之言，忽闻铃声大作，乃接之，正棠君声若春风，热忱问候曰：“首长好！”彼端柳尧夫首长亦以温情相应：“教授好！”二人遂直入主题。

教授问曰：“吾何时可赴南方，共商生态环境学院筹建之事宜？”

首长答曰：“一切唯首长之命是从。”

继而言道：“近日可乎？”

教授思忖：“今日周二，吾当勉力，力求后日至。”

首长提议：“周五更佳。”

教授应允：“周五亦善，吾或周四夜航，或周五晨曦抵此。尚有一事欲询，届时能否得见相关负责之同仁？周六吾需启程赴云南。”

首长答曰：“此事无虑。”

教授复问：“尚有一事，首长安排吾此行，徐代表是否已知悉？二位是否已有所沟通？因前次徐代表，即徐老总，特嘱吾从其令也。”

首长笑曰：“吾二人此刻正共聚一堂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