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老爷子摇摇头:“是我自己,行了嘛?你恨透了你父亲和她,纵使他们千般不是,我也已经替他尽了养育你的责任,华良和蒋家上下现在哪件事不是由你做主?过年了,我年纪大了,也想过了子孙绕膝下的团圆年。”
他顿了顿,叹了口气说:“天不假年,是你母亲没福气,你若还对此执迷不悟,到头来吃苦的总归是你自己。”
蒋明镜听到这话,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茶杯,几近把它捏碎。
他的语气凉薄了几分,不带有一丝感情:“华良也好蒋家也好,他们做不了主是他们没能力,若他们能接管,我也落得清闲,让贤给他们。”
蒋老爷子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,当初接他回来实在是儿子女儿都不争气,另一个孙子又太小,而蒋明镜早独自在英国撑过了最困难的时期,在剑桥成为佼佼者,他看得出来,即便没有回来,将来他也是前途不可限量。
所以他当时便决定弃父留子,为蒋家和华良博一个未来,可谁曾想当初忠诚的小犬竟是只狼崽,长大后并不是来报恩的,他有着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睛,看他的时候如同摄人心魄,怕是来报仇的。
他当然知道如今的华良已经不比从前,这么多年,也就出了蒋明镜这一个能堪大任的人, 没有蒋明镜撑着,这个家早就散了。
他看着蒋明镜把资料推向他:“这些资料随您处置,我不会向警察和检方提供这些资料,但是我也不会帮忙,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。”
蒋明镜起身要走,蒋霓旌忿忿开口:“你去哪儿,好歹吃个年夜饭再走,哥哥等下就要回来了,你也好久没见了。”
蒋明镜停下脚步,但并没有转身,语气冰冷到冰窖里:“不用了,已经气饱了。”
随后便快步走出了房间。
“你给我站住!”身后传来蒋霓旌的喊叫声。
下了楼,佣人站在门口把大衣递给他,不明白这位少爷刚来怎么又要走,但也不敢置喙。
蒋明镜接过衣服穿上,出了门,满城风雪吹向他,大衣尚未扣住,衣角翻飞,一瞬白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