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，其实弟子乃是北凉苏府的一位女仆的儿子……”

花了不少时间，林子墨才将自己的经历大概说了一遍，不过，他刻意隐瞒了有关苏梦竹的一些细节，免得先生因此不让自己出门犯险。

可在他讲完最后一句话的瞬间，洛轻尘手中的毛笔猛地一顿，在堪称完美的画作上打上一团漆黑的污点：

“你有妻子？”

呃——

林子墨的身体僵在原地，片刻后才如实回道:

“有，她叫苏梦竹……”

在来之前，他曾在心中模拟过无数次此刻的场景，有因赘婿而被先生斥责的，也有被先生拦住不让出门的。

可任他怎么也没想到，先生的第一个关注点竟然会是这个……

“你应该还有所遗漏吧？详细说说。”

林子墨双唇一抿，先生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。

如今事情瞒不住了，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，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。

……

……

“原来如此。”

半个时辰后，洛轻尘发出一声叹息。

她直直地瞪着自己的大弟子，语气严肃:“所以这一趟归还之旅，你是非去不可了？”

“道门魁首我见过几次，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八境人仙，你害得她亲传弟子道基破碎，还敢去自投罗网！”

然而林子墨早已躬下了身子，手作拱形，低头礼道:

“学生意已决，望先生成全！”

一时间，先生不语，林子墨不起。

半晌后，洛轻尘将手中的毛笔重重地拍在桌上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可！以！”

“不过……”

旋即，她的目光转了过来，看得林子墨凉飕飕的：“这是你的破事，你的因果，自然也该由你来偿还。”

“此去道门，生死自负，我也不会再管你，可有异议？”

林子墨身子再躬：“理应如此。”

“好！”

洛轻尘再次一拍桌子，让整个地面都抖了抖：

“明早你再来一次，便收拾东西起行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