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用最后一丝理智哀求你带我走,那你是怎么说的?!
“你说你生了我,养了我,我欠你的生养之恩,你说母债子偿,我应该替你偿还。
“我说我恨你,如果你今天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,那从今以后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,我就当作我妈已经死了,你也没有我这个儿子!可你还是走了!
“谭雅,你很清楚我接下来会面对什么,但为了保住你自己那条命,你可以狠心不顾我的死活!
“这种情况,你竟然还有脸说你是我妈?!我说了,我妈从那一天就已经死了。”
谭雅脸上的血色被抽空殆尽,当年她自私,亲眼看见一个欠债的赌鬼被夺去了手,她真的太害怕了。
“南洲,你当年……”谭雅哆嗦着问,想问他都经历了什么,却没有勇气问。
傅南洲再一次笑了,“你看,你连问都不敢问,因为你怕那是你承担不起的后果,你怕会被愧疚折磨。”
“不是的,我……”
谭雅想狡辩,但傅南洲却无情的打断了她,“当年你不顾我的死活,现在我完全可以不管你!如果不是因为外婆,我绝对不会管你的死活!
“我的忍耐是有限的,最后再警告你一次,我不会和陆惜离婚!我的婚姻你也无权干涉,不要再来找陆惜的麻烦!”
谭雅张了张嘴,还想再说什么,却仿佛被傅南洲眼底那骇人的寒芒紧紧的勒住了脖子。
她能感受到儿子心中无尽的恨意,犹如烈火般炽烈,仿若寒冰般刺骨。
谭雅不敢再招惹傅南洲,更不敢提她今天来的目的,只能咬着牙离开。
她走了以后,傅南洲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。
但他依旧止不住颤抖,胸腔里涌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,心痛,憎恨,还有一丝被他镇压于心底的恐惧。
这个世界存在各种各样的变态,有些男人喜欢玩弄少女,有些喜欢玩弄男孩。
那天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,他经历了人生最屈辱的一段,被人剥光了衣服,被人强行压着跪在地上,被人捏着下巴抬高头,被人捏开嘴,被人……
傅南洲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,仿佛有寒意从每一个毛孔钻入,明明还是夏天,他却诡异的打了个寒颤。
陆惜僵硬的站在原地。
她能深切的感觉到傅南洲被一股悲伤笼罩着,说不清楚他的情绪,她就是觉得很复杂。
她以前以为傅南洲是在一个和谐幸福的家庭长大,他有极好的教养,那家庭一定不差,他身上富养出来的孩子才有的涵养与眼界格局。
可现在看见傅南洲的样子,她才知道错了。
难怪傅南洲提起他妈的时候,他会说他母亲已经过世。
这样自私的母亲,比她爸妈可能还要更让人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