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感觉到手在滑,一次次的即将被往后的水流带走,一次次的重新抓住车框边缘。
但是,她越来越感觉手指的僵硬,不得不将手含在嘴里,企图给手暖一暖。
“咳,咳,咳!”
这个做法很愚蠢。
人在水里,憋着一口气,还能浮起来,她只需要车辆带着她前行。
一旦释放了这口气,她还要额外的提供一个向上的力不说,整个人稍微下沉,被大量的湖水顺着口鼻,涌进肺部。
她知道自己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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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她很想放手,就这么放弃的时候。
一只手朝她伸了出来,拉住了她冰冷的手。
这个温度,让她记了一辈子。
张戈早就看出了,女人不可能支撑到对岸。
他暗叹了一声,快速解下皮带,单手艰难的把皮带围绕加强梁,扣了一个死环,然后抓住女人的手,将皮带递给了女人。
这样做的目的,是让女人不需要靠扶着车的边框,有更好的着力点。
然而,当他抓住女人手的时候,对方手上传来冰凉的温度,让张戈知道:他如果放手,哪怕女人有皮带更好的着力,依旧是抓不住的。
犹豫了一秒钟,张戈用打着夹板,裹着绷带的左手,解开了羽绒服的拉链。
然后,他往旁边靠,整个人几乎探出车外。
最后,他将女人的手,用力拉进车内,塞进衣服里面。
他是真的被女人打动了,太坚强了,让他想起曾经一位二师兄在洪水中,也是如此坚强。
换了是他,早在车子加速,跟不上的时候,就已经转头,从丧尸合围的缝隙中,另求一条生路了!
女人能坚持到这里,距离最后的成功,只差横跨半个湖面,最后这一千多米的路程。
张戈决定,帮她一把。
反正,他没有损失。
要是让他跳下车,换女人上车……
那是百分百不可能的,他不是活雷锋!
如果只是帮她暖一暖手,拉她一把,顺水人情倒也无所谓。
“谢谢!”
女人很轻柔的声音传来,几乎哽咽的语调,透露出她内心的激动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张戈其实并不关心她叫什么,甚至过了今天,都未必记得这号人。
问她名字,纯粹是扯淡,没话找话。
这样做的目的,是让女人分散注意力,让她忽略时间,不会有时间过得好慢的感觉。
这种情形就像小学的时候,时刻盯着还有几分钟下课的时候,每一分,每一秒的计算。
但是,小时候的印象中,一旦要这样计时,时间就会过得很慢。
如果,这时候同桌找你说话。
你就会发现,一节课过得好快,似乎转眼之间,四十五分钟就过去了。
同样的道理,找点话,瞎扯一下,这个女人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好快,而不是时时刻刻好像在等死。
“吴雨竹!”
吴雨竹没有说出她的本名,这是她的笔名。
她不喜欢自己的过去,末日之后,想要一个新生,所以想起自己曾经的笔名,决定放弃自己的本名,重新活过。
同时,她看着拉着她手的男人,脸上泛起了不一样的笑容。
只有她自己暗中决定:这一伸手,就是一辈子!
张戈是不知道这一切的,继续胡扯的问着:“很好听的名字,你是本地人吗?”
吴雨竹将另一只手绕过皮带,跨在腋下,将整个身体往上抬,才觉得好受了一些。
然后才有空回答张戈的问题,语气很平淡,声音冻得颤抖的回应:“不……不是,是HB省最穷的Z县一个偏僻的山村,被一个老富豪看重,供读高中和大学。
两年前,读完大学,就该报恩了……”
女人没说下去,张戈也知道后续。
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,所谓的慈善家,如果是为了名还好,至少要点脸。
要是为了利,一个穷学生,有什么利呢?
除了身体,张戈想不出其他的。
正好眼前是个俏丽的年轻女人,结果自然不用多说。
这种富人的游戏,张戈不关心,反正玩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