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袍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，却无法掩盖他此刻复杂的神情。

“朕知道，你有恨，这恨如渊似海，朕又何尝不想弥补？当年之事，错综复杂，牵扯甚广，朕…… 也是身不由己。”

靖宣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，萧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，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，

“身不由己？陛下的身不由己，却让我母亲背负了一生的苦难，早早离世！”

他的双眼通红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，不顾一切地向眼前的敌人咆哮。

也许，他所有的恐惧，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。

靖宣帝走到萧辰面前，抬手似乎想触碰他，但又停在半空，

“朕对不起你母亲，也对不起你。”

“哼，对不起？对不起，能让我母亲活过来吗？对不起，能让我舅舅活过来吗？这京中有人勾结戎狄，害死了我舅舅，你知道吗?不，你什么都不知道，你只知道，这京中盛世，完全不知道西北人间炼狱的惨状。”

萧辰的身体微微颤抖，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挥拳的冲动。

就在这时，宫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，那声音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，瞬间打破了宫殿内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气氛。

紧接着，太后、皇后娘娘、淑妃、三皇子、顺王……一群人如同鬼魅般涌了进来，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各异的神色，有冷漠、有鄙夷、有怨毒，更多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。

梦境中的萧辰顿感头痛欲裂，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他的脑海中肆意穿刺。

他们不仅诋毁他，还将那恶毒的言语蔓延到他母亲身上，甚至丧心病狂地诬陷他那忠肝义胆的舅舅。

他们污蔑舅舅是贪功急进之徒，将西北将士死伤无数的罪责全部归咎于舅舅。

太后的面容此刻在萧辰眼中却如同恶魔一般，她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冷漠，

“此子身世不明，陛下莫要糊涂了。”

皇后娘娘也在一旁急切地附和，她那精心修饰的面容因激动而微微扭曲，

“陛下，您万万不能因为一时的愧疚，让皇室血脉被人混淆啊！这关乎着皇家的尊严和祖宗的基业，若是有丝毫差池，必将引起天下大乱啊！”

淑妃更是眼中闪着怨毒的光，

“他是那萧晴和他人成婚生下的，这是臣妾在凉城找来的大夫，就是他，当年为那萧晴诊的脉，陛下可亲自问问，他到底是何年何月生的，是早产还是足月？他是不是陛下的子嗣?”

她边说边示意身后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上前，那大夫战战兢兢地低着头，不敢直视众人的目光。

三皇子则在一旁抱臂冷笑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个残忍的弧度，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已经被宣判死刑的蝼蚁，充满了不屑和对即将到来的血腥的期待。

顺王虽未说话，但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中明显的不屑，都表明了他的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