哀莫大于心死,而身灭亦次之!
这就是巩素军此刻的心境,他在蒋家长大,自幼便深信此地是他灵魂的归宿,一个让他引以为傲、愿倾尽一生守候的蒋家。
七岁那年的那个冬日,他初次感受到了人间的冷漠与温情的脆弱。那时的他,满心不愿相信,以为一切只是自己的无能。如果,他仍是那个昔日的天才,如果他能迅速提升修为,或许那些曾对他笑语盈盈的长辈仍会疼爱他,赞美他,给予他毫无保留的关怀与温暖。
九岁那季,家族中的大长老神秘消失,蒋家对巩素军的态度渐趋冷淡,甚至开始有意排斥。同族的年轻一辈也开始了对他的欺侮。即便如此,他心中仍存有一线渺茫的希望,幻想有一天,蒋家能重新重视他,培养他,赋予他应有的地位,让他再次感受到家的温馨。直至今日,这份幻想如同荒原上的孤火,微弱却倔强。
今日,巩素军决定将事态扩大,不惜以自身安危为赌注,召集所有的长老,心底深处还藏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愿望——希望能揭开自己体内那份奇异功法的秘密,展示那能够孕育强大力量的真相。他相信,这足以改变一切。
然而,此刻的巩素军,对蒋家已彻底心灰意冷。毕竟,他的血脉并不属于蒋家,对于这片广袤的蒋氏领地而言,他始终是个局外人,一只不被接纳的白眼狼,更是一个被视为潜在威胁的幼虎。
死亡,对他来说,从不是值得恐惧之事。
幼时,大长老便教诲他,欲成为真正的武者,一名强大的战士,就必须拥有一颗无畏强者之心,不惧任何事物,哪怕是死亡本身。唯一的遗憾,是无法继续守护那纯真的陈晓蓉,不能再为她遮风挡雨……
“好!既然无人作证,事情便一目了然。若各位长老无异议,我便依族规行事。”
江云石的声音穿透空气,将巩素军从沉思中拽回现实。这次,他没有辩解,也不想再多言,甚至觉得多停留一秒都是一种侮辱!
众人依旧保持着沉默,蒋家家主蒋云山低垂着眼帘,端着茶杯,一言不发。尽管未曾明言,但进门时的那句话已充分暴露了他的愤怒。蒋如龙的重伤,无疑触动了他心中的痛楚。
二长老枯木般的脸上闪过一丝颤动,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。他与大长老本属同一血脉,他们的分支曾是蒋家的中坚力量。但随着战力第一的大长老离奇失踪,他们的地位一落千丈,变成了最弱势的一脉。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告诉他,余生不多,他不愿因巩素军再添是非,以免给后辈带来无妄之灾。
"且慢!"
二长老未及发言,反倒是与江云山同脉的蒋云猛率先打破了沉寂。他素来以冲动好战着称,性情急躁,心中所思难以掩饰。自武殿一事后,他对巩素军的实力便充满了好奇。眼见巩素军即将遭受严惩,蒋云猛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,脱口而出:"巩素军,你的实力究竟有何玄机?为何进步神速至此?更何况,你又是如何击败张林蒂亚的?"
"唔……"
蒋云猛的一问,道出了许多人心中不解的秘密。尽管巩素军并不受众人欢迎,但在蒋家,他依旧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。毕竟,蒋云海的余威犹存,而巩素军自幼便被奇怪地封印。他们常常听闻巩素军被张如虎等人欺凌,可为何仅几个月的时间,他的实力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?更令人费解的是,他还轻而易举地战胜了张林蒂亚?
巩素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本无意多做解释。但念及蒋云猛言语间似有维护之意,他沉默片刻,随即信口开河道:"我嘛,在断魂山偶得一株千年黑血参!至于如何赢张林蒂亚?区区酒囊饭袋,想要胜过他很难吗?只需稍施小计,我便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,哼!"
"千年黑血参?"
此言一出,除了蒋云山,全场皆是面色震惊,随后又不约而同地发出惋惜的叹息。蒋云山则微微仰头,目光掠过巩素军,眼中却是愤怒的风暴在翻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