巩素军沉思片刻,调动了丹田里的一丝黑色元气,引导至眼周的经脉里,却发现效果和之前无异,虽然视力同样变得惊人,却并未得到额外的增强。“这黑色元气怎会颜色变淡了?”巩素军心中疑惑,闭目内视丹田,仔细观察仅剩的那一丝黑色元气,但即便审视许久,仍旧毫无头绪。半柱香时间过去,他无奈地睁眼,却迅速满面惊诧。因他察觉世界依旧如此清晰,这都过了半柱香,黑色元气竟然还未耗尽?“想来是我达到了铸鼎境二重,蓝色元气得以精炼,连带着这黑色元气也一同精炼了,消耗速度因而减缓许多。”巩素军闭眼探查,发现靠近眼部的黑色元气确实尚存一丝,未完全耗尽。又过了一阵,他眼中黑光一闪,视线渐渐模糊,黑色元气终是用尽了。“再试一次!”巩素军将剩余的黑色元气再次调动至眼内,这次视力增强的持续时间仍旧延长了不少,约莫能维持大半柱香的功夫。“一丝维持大半柱香,十丝应该能撑一个时辰左右!”巩素军估算着时间,心中又是一喜。虽然高手对决,胜负往往瞬间决定,但若是面临群战,视力增强的持久性无疑将大有用处。见天已放亮,巩素军不敢再深究,稍晚还需去向荣管家报到,前往西山清点草药。他得先提炼一些黑色元气备用,以免路上被江如虎那些人拦截。修炼了两个时辰,成功提炼出六缕黑色元气,此时日头已高。他急忙起身,匆忙抓起两个窝头,便朝江家东院的管家房快步走去。在管家房挨了荣管家一顿臭骂后,巩素军快步穿过西门,上西山清点草药。好在此次依旧是在西山药田做杂务,荣管家并未提及令牌之事。且上山途中,山脚下的家族守卫都认得他,没要求他出示令牌。耗费了大半个时辰,巩素军完成了七号药田的草药清点。正当他准备下山回家继续修炼时,左侧小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窣声响。“谁在那儿?”他眼神一凛,朝左侧小树林扫视,暗想难道是江如虎他们设伏不成?一看之下,巩素军愣住了。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少年从林中缓缓走出,面上满是凶狠与戏谑,此人若非江如虎又是谁?而在他身后,人头攒动,密密麻麻,少说也有二十人!一对二十?巩素军咽了口唾沫,他的实力确实大增不假,黑色元气也确实在手,可面对这么多人如何应对?况且这帮人中,除江如虎是铸鼎境四重外,还有五六人是铸鼎境三重……
看到巩素军面色骤变,陈如虎仰头放声大笑:“哈哈,巩素军,你不是很嚣张吗?今天不把你的双腿打折,我就把陈如虎这三个字倒过来写!”
巩素军心里一直明镜似的,他与陈如虎之间必有一场对决,这些年的恩怨纠葛他势必要与陈如虎做个了断。而陈如虎但凡逮到机会,也会主动找上门来,巩固自己在江家二流子嗣中老大的地位。自打昨晚突破到了铸鼎境第二重后,巩素军心中非但不再惧怕陈如虎,反而大摇大摆地上了山,期盼陈如虎能来拦截他,好让他狠狠地出一口恶气。此刻,陈如虎果真来了,可他心里却丝毫没有兴奋之情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苦涩,暗自懊悔自己的疏忽大意。二十个人!个个实力最低也是铸鼎境第二重,江豹、江松等人赫然在列,这样的人数,即便他已拥有铸鼎境第四重的实力,恐怕也难以毫发无损地下西山。更何况他刚突破到铸鼎境第二重,丹田里的黑元气仅存六缕……区区六缕黑元气能干什么?也许他能重伤几人,但一旦黑元气耗尽,定会被怒火中烧的众人狠揍一顿,好运的话可能只是骨折几处,若运气差些,在混战中被打得半死也是有可能的。他对这些纨绔子弟太了解了,一旦被激怒,是不会考虑后果的。可是……他有退路吗?二十人早就散开,将他团团包围,所有人都在暗暗调动元力,他无论往哪个方向逃跑,都会被缠住,随即陷入无休止的围攻中。冷静!冷静!巩素军的背微微弓起,如同一头野兽般盯着陈如虎,目光四下扫视,双耳敏锐捕捉周围的一切声响,脑中飞速运转,寻觅脱身之策。他绝对不能死,也不能受伤,否则躺在床上半个月,万一风月楼找上门,小奴就有危险了。所以今天,他必须赢,至少要全身而退地下西山。“怎么?害怕了?”陈如虎见巩素军紧张得浑身紧绷,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快感,就像群虎戏猴般有趣。他丹田中的元力悄然运转,满脸横肉颤抖,气势汹汹地慢慢逼近巩素军,大声呵斥:“早知如此,当初就别动我的人,现在……晚了!不过,虎爷我今天心情好,给你个机会,只要你从我们所有人胯下爬过去,今天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,如何?”“虎哥!”江豹和江松一听急了,但看到陈如虎淡扫过来的眼神中带着的深意,立刻会意,嘿嘿直笑。巩素军从他们胯下爬过,岂不是最佳的偷袭时机?陈如虎本就没打算放过巩素军,不过是想多羞辱他一番罢了……
巩素军没有出声,依然保持着沉默。眼看江如虎不耐烦到快要挥手示意动手时,他忽然启唇道:“好吧!我爬,只希望……虎哥你能说话算话。”“咦?”众人面面相觑,一脸诧异。在场的二十人中,大半都曾欺负过巩素军。打巩素军一顿算是轻的,有几次甚至把他打得口吐鲜血,但他们从未见过巩素军求饶,更不用说……主动服软要从他们胯下钻过。江如虎并不愚笨,否则也无法成为这群人的头领。他嘴角勾起一抹深意满满的微笑,迅速与一名三重铸鼎境的旁系子弟江如鹰交换眼神,并使了个眼色。接着,他才转向巩素军点头道:“那当然,我说话算话,一言既出驷马难追。只要你从我们每一个人的胯下爬过,保证今后见到我们就绕道走,我便放你一马。如鹰,摆好马步吧!”那位三重铸鼎境的旁系子弟江如鹰即刻上前两步,蹲下马步,满脸嘲讽地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胯下:“来吧!钻过来。”“哈哈哈!”“钻!快钻过来!”四周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声,所有人都兴奋地盯着巩素军,期待着看他遭受胯下之辱的场景。“好!我钻……”巩素军咬紧牙关,低吼一声,大步迈向江如鹰。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和屈辱,身体因怒气而不禁颤抖。然而,他身上丝毫没有运转元力的迹象,步伐也显得踉跄,看上去全无抵抗之意。“哈哈——”一些家族子弟暗暗放松警惕,笑声不止。在他们看来,巩素军这个废物哪敢反抗,就算反抗,他又凭什么呢?凭他那区区一重铸鼎境的实力吗?关于江豹和江松被巩素军所伤的事情,众人本来就半信半疑,现在则更加不信了。一步,两步,三步!巩素军低着头,咬紧牙关,一步步走向江如鹰。当他离江如鹰三尺远时,慢慢弯下腰,准备跪倒在地,从江如鹰的胯下钻过……“嘿!”就在这时,情况突变!原本摆好马步的江如鹰眼中寒光一闪,双腿猛然一弹,身体突前飞跃。右腿上黄光闪烁的元力伴随着呼啸风声,如同一把锐利的斧头,狠狠劈向正欲下跪的巩素军后背。人阶上品武技,开山腿。一些江家子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,对付巩素军这样的小角色,竟然要用如此高级的武技?江如鹰这一重铸鼎境全力的一击,真的不会直接把巩素军劈死吗?有几个胆小的甚至闭上了眼睛,不想看到血肉模糊、五脏横飞的惨状。“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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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沉闷的冷哼响起,此刻正弯腰的巩素军仿佛早有预料,猛然抬头,袖中藏着的拳头泛着蓝光元力,傲然无畏地迎向了陈如鹰迅猛踢来的一脚。“嘭!”“咔嚓!”随着骨头断裂的声响,一阵沉闷的元力爆炸声突起,元力碰撞使得周围空气震动,扬起地上的尘土,迷了众人的视线。但这一瞬,所有人都忘了眨眼,眼睛瞪得滚圆,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如鹰像断线风筝一样飞向远方……“轰!”陈如鹰重重摔在地上,右腿裤管尽数破裂,鲜血淋漓的小腿上,白骨隐约可见,他脸部扭曲,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抱着右腿痛呼不止。“怎么回事?”众人一片茫然,只有巩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,因为他当日遭遇与陈如鹰如出一辙,同样被巩素军一拳轰飞……“陈如虎,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,还好小爷……也没指望你会手下留情。”一阵冰冷的话语惊醒了众人,巩素军如离弦之箭般从地面上腾起,直奔陈如虎而去。擒贼先擒王!巩素军的目标非常明确,既然无法逃脱,那就只能战斗!而想要今天安全脱身,唯有……击败陈如虎。因此,他一开始假装屈服,让大多数人放松警惕,然后利用黑色元力增强的力量,一拳将陈如鹰击飞,此时趁着众人震惊之余,打算一举拿下陈如虎。“哼!还愣着干吗?一起上!”巩素军的计策虽好,但他漏算了一点,陈如虎见到巩素军冲来,并没有怒气冲冲地迎上去,而是迅速后退,同时大声催促众人向巩素军围攻。“上!”陈如虎身边的三人立刻惊醒,他们习惯了遵从陈如虎的命令,此刻没有多做犹豫,元力狂涌,向着巩素军冲去。“不好,这陈如虎竟继承了他父亲战斗的精髓,谨慎如鼠,阴险如蛇,唉……只能拼命了,黑色元力!”巩素军暗自叫苦,没想到陈如虎铸鼎境四重的实力还如此小心谨慎。想起他父亲陈云蛇年轻时就以“竹叶青”闻名于天羽城,阴险狡猾无人不知,他也就释怀了。当下别无选择,他调动一缕黑色元力,紧咬牙关向前冲去。“迷踪步!”他目光如电,紧紧锁定了呈扇形向他逼近的三人,根据他们的动作,预先计算出他们的招式、攻击路径和速度,提前踏着奇特的步伐,向左侧迂回。“嗯?”
左侧冲来的乃是一名锻鼎境三层的门徒,他压根没料到,巩素军非但不从另外两位锻鼎境二层武者的夹击中寻求突破,反而主动向他袭来?回想起江如鹰刚刚被其一拳震飞的场景,他心里不由得敲起了小鼓,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。“嗖!”岂料,巩素军身形一闪,中途变向,朝着右侧掠去。而右侧的二人正因见巩素军向左冲去而调整姿势,猛然间发现巩素军笔直地朝他们冲来,只能慌忙地挥动拳头,向着巩素军砸去。“缠丝手!”巩素军双手宛如两条灵活的水草,分向两人缠绕而去,轻巧地将惊慌失措的二人的手臂缠住。他身躯一侧,借势拉着两人向前猛冲,单腿如毒蛇出洞,朝两人的双腿横扫过去。“嘭!”不出所料,二人身形一个趔趄,摔倒在地。而巩素军则再次如箭离弦,朝前方的江如虎冲去,眼中寒光一闪,大声喝道:“江如虎,敢不敢一战?”“接招!流星拳!”巩素军轻松闪过二人,似乎忽略了还有一人存在。那位锻鼎境三层的武者被巩素军虚晃一枪,此刻醒悟过来,恼羞成怒,大步向巩素军冲来,举起拳头狠狠砸向他的背脊。“嘭!”出乎意料的是,巩素军在这刻竟然没有闪避,身体依然向前冲去,任由那锻鼎境三层的武者重拳击中他的后背。一股巨力从背上传来,他整个人瞬间被击飞。“哈哈!巩素军,就凭你这点能耐,还想跟我斗?”前方的江如虎原想避开,继续指挥人手围攻,摸清巩素军的真实底细后再作打算,此时却停下了身形,放声大笑,眼中凶光大盛,全身元力汹涌而出,双拳如同铁锤一般砸向飞来的巩素军。“噗!”巩素军在半空中,面上毫无慌乱,眼神中反而含着一丝莫名的笑意。当身体离江如虎尚有两尺之时,他猛然张口,一股鲜血狂喷而出,溅得江如虎满头满脸……很快,巩素军冰冷得让江如虎浑身一颤的声音响起:“江如虎,你中计了!今日若不废了你的四条腿,我巩素军的名字倒过来写……”“不好!”江如虎被鲜血溅中双眼,立时难以睁开。心中一沉,也不再反击,双手交叉护住头部,一面仓皇后退,一面歇斯底里地喊叫:“你们都是木头吗?还不快上?给我狠狠教训巩素军这个孽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