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亨戴着一顶毡帽,鬓角乌黑,穿着一件合身的灰色长袄,裁制简单,领圈和袖口镶有灰白色皮毛,看上去像是松鼠皮做的,裤子和靴子则更加随便,似乎和下人们穿得是同一样式,质地好又保暖,完全没事么特别。
除了手上带着一个玉扳指和一个戒指外,赵亨周身再无其他配饰,但就气质和形象而言,很轻易就能分辨出他不是高官,便是富商。
“呵呵,老居士肯光临寒舍,可谓是蓬荜生辉,三生有幸啊!”赵亨一进门便拱手对着梅殇居士行礼道。
“哈哈,赵大人严重了,是老朽误入巷中,承蒙夫人相邀,多有叨扰才是。”梅殇居士回礼道。
“老居士哪里话,快请坐!”赵亨当即比了个请的手势。
“赵大人,先请!”梅殇居士同样欠身道。
“好,好,都坐,都坐。”赵亨笑着走到主位落座,梅殇居士这才在他们夫妇的招呼中坐下。
赵亨和梅殇居士寒暄了几句后,赵夫人便适时接过话头,将自己是如何碰到梅殇居士并将他请来,以及刚才聊得什么都说了一通,唯独将关于女儿的事略了过去。
赵亨一直听着,不时点头附和,看上去少言少语,不骄不躁,像是一个惯于忍受频繁应酬的人,但高傲和猜疑不时会从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来。他既自豪于体内流淌着的高贵血统,也如履薄冰般地保持着警惕,琢磨着夫人言谈中的信息,并暗自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白发老者。
梅殇居士除了之前所了解的基本信息外,另外也有新的发现。
自从赵亨回来后,门内外的几个仆人都是低眉顺眼,大气都不敢喘,他们时刻注视着赵亨的脸色,等待着他的命令,与赵夫人独自在时有着很大的区别,可以想象出赵亨平日里可能非常严苛,以至于仆人们都是提心吊胆。
或许赵家祖上那套严密的等级制度和家规,也向外面的那些布景般被保留至今,难怪自己一进赵府倒有些像进了王宫一般。
还有赵亨坐下后没多久,梅殇居士便察觉出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,他先是扭了扭扳指,然后又转了转戒指,渐渐变得焦躁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