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白对此哂然一笑。
无论是哪一件神器,都是上古时代先人智慧与力量的结晶,其中或许有圣人出力,可它们真正契合的,还是如今绝对主流的灵力修行之道,旁人不知圣人传承与修行正道的区别,这些神器的感知却是分外清晰,何况江月白的武神诀素来霸横,在施展者不动念的情况下,不管是正常的战斗还是以万人敌之法取用天地抑或支援他人,拒绝权力从来不在接受者那里。也就是江月白虽从心所欲,心中却有着自己明确的衡量标准,从不逾越自己立下的准则,使得武神诀的强硬在某种程度上表露的稍少了些。
魂音对话之时,他的双手正在深入尚擎空的骸骨。
虽说这有些亵渎死者的意味,可他能清晰感受到那冲破剑墓的一剑后,这具骸骨残留的意愿。
神皇没有取走尚擎空的骸骨,只因他暂时没有办法破开尚擎空锁死自身的手段,同时希望以此为饵,将他这条名传天下的神剑山庄大鱼钓过来杀死,今日这假死的神皇突然现世,哪怕被摆了一道污为魔孽,更被北冥王族众人全力围攻,也丝毫没有退走或是解释的打算,只以浩荡皇威席卷八方,用最强势的姿态逼迫他身前的阻碍让路,也逼他动用天玄的力量尝试与轩辕氏的神威抗衡。神皇既有十足自信,想来天玄出鞘,也不见得能压过对方。
而且,先前阻击江月白的神器气息,绝对来自神剑轩辕。
对破封而出的天玄,神皇已然志在必得。
神剑终需归主,无论此主是谁,绝不能是造就神剑山庄覆灭的罪魁祸首。
或许在尚擎空的心中,忠君之念并不比一些信念来的重要,可最后这一场赤裸裸的阴谋,早已将这位小剑圣的心魂彻底逼碎。
江月白一面抵御天玄的反抗,一面深入尚擎空的胸骨,哪怕一身血气几乎完全陷入混乱,七窍尽皆渗血,也不愿退缩半分。
天玄会抗拒他再正常不过,若是被强盗突入家门,还得好言好语的应对,还算什么神器?
在江月白的感知之中,天玄的锋芒依旧强势,仿佛要将他片片切作臊子,可实际上,这种伤害更多的作用于精神层面,并未真正将江月白早已受创严重的躯体毁灭,灵魂与精神承受的伤害,远比身体的创伤严重百倍。
若是以往单纯凭借武神诀的江月白,在此等压迫之下,早已因灵魂崩溃而形神俱灭,无相境的武神诀都不足以抵御,可现在的他真正修行着属于神剑山庄的沧浪剑,且真切能以自身力量驾驭沧浪剑阵,这种灵魂上的契合令天玄对他的影响弱了几分,或者说,守护着天玄的尚擎空认可着他。
当然,一来他江月白早已把手伸了过来,二来神剑山庄的众传人没有承载天玄的能力,甚至没有能力在这个神仙打架的地方站稳,只得由江月白以葫中洞天收纳,若要保证天玄不被神皇夺走,江月白,早已是唯一的选择。
在那空空如也的心脏位置,一点青光正在积聚,原本散在尚擎空全身的剑气,正在因外来力量的侵入而重归原型。
“我知道你不服,也不愿为我掌控,而至少现在,我也没有掌控神器的能力。”
江月白咬紧牙关,对浑身的惨状视若不见,声音依旧坚定,目光则已落在风雪中泰然行步的神皇身上。
“我想去斩他一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