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礼素言,人之初,性本善,若当真如此,这一张白纸何至于借天道毁了这千里人烟。”
天雷留下的焦黑之中,一名白衣女子正赤足行于其中,脚下无数脏污焦黑,都无法攀上这双无暇白玉半分,她的眼神扫过那无数不成人形的焦炭,面露悲悯,如救苦渡厄的菩萨,想要抚平此地冤魂的伤痛。
可回应她的,是身边赤发老人毫不留情的嘲讽。
“拉倒吧,天雷落下之时,你素无情可连个指头都没动过,在这装什么圣贤。”
女子被同行着这般驳斥,却也不以为意,坦然点头。
“天下万般情,终究归于无情。我感怀他们的遭遇,心疼他们的过往,可不代表我愿意救他们于水火。”
“倒是你武玄通,为何愿意出手拦那天雷,如果是你,看着此间生灵尽灭,也不会眨一下眼,哪怕那个小家伙是你徒弟的好友。”
二人一面交谈,一面在焦土中随意行走,时不时有残留的天雷余威绽出雷光,可别说触碰到它们,就连保存自己的存在都做不到。
天道法则早已察觉到他们的存在,终究只能不发一语。
就像先前,男子随手一挥,十余道天雷便都只能聚于一处,连发散一丝的可能性都被湮灭。
素无情,武玄通。
在史料记录中,这两个名字代表的,是凌驾于天地万物之上的至高存在。
情圣,武圣!
此时的武玄通闻言,哈哈大笑:“情圣只动情,不动手,就凭你没有那帮子混账东西的矫揉造作,老子就觉得你比他们看着舒坦。”
“老子就看不惯这帮孙子。”
是的,武圣出手,就只需要一个随意到极致的理由。
他想做的事,没人能拦得住,他不想做的事,没有人能够强迫。
这事有趣,他便会做,若变得无趣了,他走的比谁都快,一切随心而行,至于亲人,故人,友人,人世间各种各样的联系,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中。
以他的能耐,别说强行聚拢天雷,就算把这些天雷打散,都不过是举手之劳,可他偏不。
他可没有义务关注一群恶劣的凡人。
情圣含笑点头,道:“如此行事,到底会被那些圣碑留名的家伙发觉。”
武圣咧嘴大笑:“也不看看当初天悬山是谁打断的。”
上古时代,初代神皇与天地十七圣于天悬山立圣碑为誓,圣人大道永不与世俗接轨,必要时候,圣人当护持世间一二。在古籍的记载中,往往只有前几名圣人的真名,其后便是一个“等”字,时至今日,没人还记得有多少圣人压根没去,更无人知晓在圣碑留名之后没几天,一道翻天覆海的巨棍便砸了下来,自此,天下再无圣碑与天悬山。
“道无量那匹夫敢为天下传道,平白搞出那许多修行奇才,真算起来,他才是第一个打破誓言的人,老子一不小心教出两个徒弟,自己一不小心搞了点事,不过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