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白可以确定,自己来的这短短三日,就在外面晃荡了两三个时辰,竟已与近百人打过交道,而这其中没有一个不是本镇之人,人数之多,频率之密,令他都有些瞠目结舌:为了一块幽明石,至于吗?
也亏得北寒使巡视此间的言论一直不曾停过,不然,这里怕是早就被屠了。
“民风彪悍啊。”
看着窗外已经算是熟悉的风景,江月白感慨出声,手中摩挲着跟了他许多年的酒葫芦。经历了这几日的风土人情探查,如非必要,他还真不想出去迎接那些可以从各种地方钻出来的本地人,某种程度上说,他们的忘性极大,只要他还没有丢失幽明石,在外游荡时,总有些人来当回头客,待他出言提点之后,双方表情都尴尬无比,实在很难有一个好心情。
这酒葫芦的酒,还是他在峡谷另一头的市镇灌满的,靠山吃山与拥抱天地,就只差了那么一道绵延百余里的愁云峡,在这上古时代没人愿意行军的著名峡谷两端,两地的情况也截然不同,在那一端,酒馆的酒中还几乎没有掺水,是地地道道的北圣域烈酒,可如果在这里灌酒,保不齐被人下两剂蒙汗药。
比起与这些当地人斗智斗勇,他宁愿在这客栈中,抱着他的酒葫芦过活。
但相比于幽明谷的情况,现在的他还在思索着一个问题。
直到现在,武阳君都没有找上门来,甚至于连一个可能是为了他来的人都没有遇到,按道理来说,他在西圣域捅了那么大篓子,不可能没人将他与当年那座山庄联系起来,可现实却是,他好像只是在单纯的杞人忧天。
莫非根本没有人在意他,只是他将自己想的太过重要?
江月白如此想了想,微讽一笑,若是如此,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他在方氏父女面前直言自己武圣传人的身份,试图借临渊门宣传自己,便是存着逼武阳君展露出对自己的真实态度之念,武阳君既然未到,这自然不会有什么作用。直到他终于放弃思考这个问题,转而一心一意的思索起幽明谷,他都没能想到,真实情况早已超出了他的料想。
武阳君的确打算来北圣域。
在他还在山中与寒蕴水等候机缘到来之时,武阳君便已经启程,可未行得几日,天神会的指令便到了中圣域北部关口,将他拦了下来。
就算是名震天下的武阳君,也得遵守神国的规矩,而在没有神皇的现在,天神会的命令,与圣旨无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