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玉婵看着方红莲，露出赞赏之意道，“你能想到这里，我很欣慰。在此之前，我也反对父亲受朝廷诏安，南下征讨你们。在我心里，对能够主动站出来反抗朝廷的人，还是存着敬意的。但是当我一路南下，看到这遍地的灾民，还有你们治理下的百姓之时。我突然发现，父亲征讨你们似乎也没有什么错。你们反抗朝廷的无道，但是当你们获得权力后，你们也变成了这个无道的朝廷。朝廷在江南加赋加税，横征暴敛。你们新朝比朝廷能好到哪里去？还是用一样的手段，从普通百姓手里获取利益而已。对我来说，你们和朝廷都是一样。不管谁最后坐了天下，老百姓都不会有任何改变。”

“所以呢？”

方红莲心受触动，但是身为方腊之女，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与宋玉婵对峙。

宋玉婵盯着她正色道，“所以，我不但要朝廷，也要反你们。我要自己建立一套新的秩序，让这天下的百姓都不再受贪官污吏的横征暴敛，让他们都有尊严的生活在这个世上。不管是朝廷还是你父亲，都是我的敌人。”

“很好，这才像是我的姐姐。天不怕，地不怕，果真没有让我失望。”

方红莲面露赞许之色，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冷意道，“不过，既然是我的敌人，我自不会对你手下留情。咱们战场上相见，便是生死对决。”

“很好，我等着你。”

宋玉婵面带微笑，好像疼爱妹妹的姐姐一样，对她满是包容之色。

两人见的第一面，宋玉婵对方红莲便抱有一丝亲切感，好像身上有什么东西天生就骨肉相连。

方红莲知道，不打一仗，李俊是不会称服。

她与宋玉婵最后问道，“姐姐当真以为，靠着这岛上的漕帮弟子，能与我们新朝的正规将士一战？”

宋玉婵淡声道，“正规军也好，杂牌军也罢，这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。妹妹的大军战船上千，将士十万，看起来是声势浩大。但是妹妹可曾想过，这十万大军，有多少将士是真正想为了你们新朝而奉献自己？他们不知为何而战，临阵之时遇到危险便会退缩，便会做鸟兽散。妹妹说他们是正规军，实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。”

“姐姐，你高看自己了。”

方红莲忍不住动了怒气，与娄敏中吩咐道，“左相，我看已经没有谈判下去的必要了。咱们战场上分个高低，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！”

娄敏中点头，与李俊和宋玉婵抱拳告辞。

方红莲带他离开，一起回了太子的战船。

太子方天定激动站起，急忙询问，“皇妹，情况怎么样了？”

方红莲叹气道，“去晚了一步，那李俊已经彻底投效了宋玉婵，决心与我们死扛到底了。”

“宋玉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