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元正回想母妃这话背后的深意,一抬头,恰好看见母妃无声与他说话。
母妃只说了简短两个字,看唇形,似乎是:动手。
母妃的意思是,要他接替马晋同,亲手结果李嬅的性命?
“殿下,老臣不敢受此大礼!”
李元兀自安定心神,使自己冷静下来,殿外传来马晋同的惊慌之声。
闻声,殿内众人看向殿外。
原来,李嬅已然放了马晋同。
李嬅不单放了马晋同,还将长剑收入剑鞘,她左手握剑柄,右手与左手交叠,躬身朝马晋同行礼,口里说了些赔罪之语。
李嬅在收剑之时便已起身,马晋同则还跪在地上,自己理亏,马晋同心不安、气不静,一副低眉惶恐之态,右手扶左肩,鲜血从指缝间渗出。
“皇叔,伤了马将军,侄女心中到底不安,臣女赔礼,老将军不受,臣女自请护送老将军前往太医署包扎。”
朝殿内行礼时,李嬅再次对上李嵩的目光。
“不敢劳动殿下,不敢劳动殿下。”
李嬅的话音将将落下,原本面向李嬅的马晋同立马挪动膝盖,转身面向大殿之内的帝王。
他的伤口血流不止,染上血液的膝盖成为笔刷,在汉白玉地砖上留下血腥味极重的画作。
李嬅说出“太医署”这三字时,李朗心知李嬅是在想法子自救。他腹诽道:定华约莫赌马将军失手,父皇今日会放过她。
稍作思忖,李朗从精巧石灯处走向马晋同与李嬅。
“马将军乃朝廷肱骨,伤势要紧,儿臣请求父皇尽快着太医为马将军疗伤。”面向麟德殿站定,李朗也行礼求情。
从私心讲来,他无法不助李嬅脱身。
毕竟,李嬅活着,萧氏一脉首先要对付的人就是李嬅,他依旧不会被在意。
“朕的乖侄女知错便是,朕这宫里太平得很,马将军尚能走动,何须护送。”
李嵩顿了顿,俯视马晋同,“马爱卿以为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