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是一张古朴的老琴,已被茶馆的小二打理过,古旧,却并未落灰。
冷云空试了试琴音,音质松沉无杂、尾音悠远,旋律未出,李嬅浮躁忧伤的心仿佛静了些。
冷云空的中指自上而下滑过七弦,音准未失,如平缓江水,冷云空不再试音,李嬅问:“先生想为我弹什么曲子?”
“草民资质平庸,但五音疗五脏,草民为殿下弹一支自创之曲。”
冷云空笑着与李嬅说话,笑容温润,话音带着驱散寒冬的力量,莫名令人心安。
李嬅调和心绪,正襟危坐,聆听松风,“我便做一回听琴人。”
冷云空微微颔首,十指就位,未几,琴声渐起。
音律和缓,不疾不徐,不死气沉沉,也不急躁奔忙。
托抹挑勾协调得当,清新高雅,如母亲慈爱抚摸,如师父谆谆教诲,如流水滋养万物。
散音浑厚,如山间晨钟,直入灵魂深处,
泛音清越空灵,如天籁之音。
墙上是四面挂屏,组成一幅完整的松山浮云图,冷云空坐在挂屏下,俊逸温和,十指修长,衣袂随风微动,风和日暖,春和景明,听之忧愁渐散,观之心平气静。
一曲终了,意犹未尽。
琴声渐落,冷云空斯文起身,理了理衣袍,李嬅道:“先生琴曲高妙,深藏不露。”
“此曲,可曾疗愈殿下?”冷云空朝李嬅走来,腰间的药草香囊一步一微动。
“已见识过先生的清朗歌声,今日又见识了先生的自创琴曲,幸甚至哉。”李嬅道。
冷云空没有答话,他不想听李嬅的恭维,他想知道李嬅的答案。
片晌,李嬅道:“先生医术高明,先生的曲子,自然有疗愈之效。”
闻言,冷云空发自真心地笑道:“能疗愈殿下,草民不虚此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