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请喝茶。”沈红渠再次低头敬茶,上牙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。
一个整齐盘发的女子,向另一个如闺阁时期的少女一般打扮的女子敬茶,观之怪异。
“呵呵,呵呵,呵呵,呵呵”李嬅尴尬地坐在沈红蕖面前,俯视沈红渠,发出僵硬的一连串笑声。
“夫人,沈氏给你敬茶,你得喝。”
江振对李嬅说话时的语气与他对沈红渠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,沈红蕖端着茶盏,心里愈加发酸。
“喝就喝嘛,喝了茶,咱们就吃饭哈。”李嬅终是接过茶杯喝了两口,才放回托盘中。
沈小姐呀,你早知江振是驸马,并非独身,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走到他身边。
罢了,我自顾不暇,咱们各走各的路。
但愿你我往后相安无事。
……
大汗在王庭设宴款待,各部落首领尽兴而来,畅聊来年向晟国宣战之事,都喝得酩酊大醉。直至睡倒一片,这场宴席才算是应付过去。
秦阳也喝了不少酒,喝得不省人事,胡须上沾满烈酒的味道。
秦子城将秦阳背回平日住的军帐,为秦阳盖了兽皮毯子,军帐中回荡起均匀有节奏的鼾声,他拿着酒壶走出军帐。
北厥草原的冬天格外寒冷萧瑟,便是坐在背风处,也挡不住寒意,
许是喝了些烈酒,体内燥热,坐在帐外,竟不觉得有多冷。
若日子算得不错,这一夜,该是晟国的除夕,晟国上上下下,一定都沉浸在节日的祥和气氛中。
可笑啊,他原先也是晟国人,到了除夕,也会与家人帖桃符、放炮仗,可现在,他是哪国人呢?
他不过就像在北风旋涡中乱舞的枯草,随风起,随风落,风将他吹到哪儿,他就是哪儿的人吧。
可笑啊,晟国曾是他前半生赖以生存的母国,后半生,他居然要想法设法毁了晟国。
再往前推几年,他万万也想不到,秦家人会与视若仇敌、与之浴血奋战的北厥人成为盟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