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参天古木下,坐着一蓝衫男子,低头抚琴。
树下的另一侧,一白衣女子腾身半空,剑指苍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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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地一片白茫茫。
山峦叠,枫叶红,这边山坡上一雪白的马儿长鬃飞舞,仰天长啸,马上一女子白衣飞扬。
那边山坡上一白衣男子低垂双眉,黯然神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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层林尽染,枫红杏黄。
两个身着白衫的男女,相对无语、牵手凝噎,心有千千语,口却实难开。
秋风顽皮地吹起他们的头发,似乎在替他们说着离愁别绪,一步有三叹,一步三回头。
这才是我们不曾有过的告别,却也是我们应该有的告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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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册的最后是一个长长的折页,打开来,长长的画卷上是一个又一个的女子。皆白衣长发,明眸皓齿。
或坐或立,或舞或飞,或哭或笑,或正经打坐,或在树下花丛,或坐舟船马上,或望山川云海,或听琴读书,或勒马飞扬,或立于树梢。
偶在一角远处,一翩翩少年,落寞远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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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上画卷,心里由空至满,又从满落空。
子言的画比子言的信给了我更多的震撼,着眼处不同,用笔处不同,但其用心之深,一目了然。
事事处处都在向我剖明心迹,点点滴滴由眼入心,一时间,一幕幕过往盈盈眼前,又跃然纸上。
往事哪堪回首,不思量,自难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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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的珍珠涌出来,从眼里一颗颗往外冒。
脸上湿了又干,干了又湿。
目之所及,一会儿模糊,一会儿清晰。
心如潮涌,难以自抑,仰面斜躺,怅然若失。
重又仔细一页页浏览,生怕错过了一个画面。
再细心一页页查探,生怕漏掉了一个细节。
太阳落山,一幅绚烂的晚霞图徐徐褪去。
天色渐暗,夜空中缓缓升起一轮明月。
收了手帕,我将画册放回木匣,从头上取下木棍系好,抱了匣子轻身飞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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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内还未点灯,喜妹伏在桌子上,我叫醒她。
一看不是喜妹,是娘亲的侍女秋萍。
秋萍跟了娘亲多年,若是娘亲有事叫我,让个小丫头来即可,这会儿专程过来,定是有重要的事。
我问:“秋姐姐何时到我屋里的?也不叫我,可是娘亲有事?”
“夫人刚刚来过了,她……她不让叫你。她把喜妹叫走了,让我在这儿伺候。”
刚刚的满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