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楼家,本该由楼彧继承。
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够慈爱,硬生生将楼骁变成了楼彧!
许是在灵堂上,被崔太夫人数次提及楼彧,此刻,看到乖巧熟睡的二郎,想到几个孩子的种种,独孤氏心底五味杂陈。
有对二郎的疼爱与骄傲,亦有对大郎的亏欠与内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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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事情已经这样,无可更改!”
“日后,待大郎再大些,让郎君为他筹谋一份前程,再好好的给他聘个好娘子,也、也算补偿他了!”
独孤氏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,又看了楼琳几眼,这才起身来到外面。
两个孩子的乳母、贴身丫鬟等,都在廊庑下垂手候着。
独孤氏挨个叮嘱了一番,让他们好生侍奉,万不可懈怠。
看到奴婢们恭敬应声,独孤氏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离开东跨院,回到了主院。
正堂,灯火通明,却不见楼谨。
不是楼谨夜不归宿,实在是他公务繁忙。
他本就是领兵的大将军,要么出征,要么守卫京城。
尤其是今年,楚王(圣人)与齐王的矛盾开始激化,楼谨这个圣人麾下第一得用的悍将,就显得愈发重要。
从去年起,楼谨就被圣人任命为羽林卫大将军,镇守北衙禁军,兼管万骑司。
楼谨身为北衙统帅,与杨翀这个南衙十二卫大将军,相互制衡。
当然,若是单纯的以实力与威望对比,楼谨远远不如齐王杨翀。
但,楼谨是圣人心腹,有着圣人钦赐的天子剑,危急关头,是可以无需圣人征召,就能够调动大军,勤王救驾。
他的十万楼家军,就在京城以北。
宫城的北大门,玄武门,亦有楼谨镇守。
杨翀却处处受节制,如今更是被圣人明里暗里的剪除羽翼。
麾下的将领或是被调用,或是被罢黜。
杨翀的人马,基本上都驻扎在京城以外。
在京城之内,摆在明面上的人马,楼谨优于杨翀。
权利大,责任也大。
楼谨被圣人委以重任,自是不敢懈怠。
平日里,他基本上都会住在玄武门的军营。
每月一旬的休沐,楼谨才能休息。
今日,不是休沐日,楼谨自然不在府中。
独孤氏跪坐在铜镜前,任由小丫鬟给她卸去簪环,梳理长发。
卸了妆,简单的洗漱,独孤氏换上了素白的绸衣。
“好了,你们退下吧!”
楼谨不在,独孤氏又忙了一天,便想要早些安寝。
她摆摆手,挥退了众奴婢。
许是早年曾经做过奴婢,独孤氏并不喜欢睡觉的时候,还有一堆人围着。
奴婢们也都知道女君的规矩,应了一声,便都躬身退了出去。
偌大的寝室里,烛台明亮,独孤氏穿过层层帐幔,准备去榻上休息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一道黑影,飞快的闪了进来。
“什么人?”
独孤氏被吓了一跳。
她正要开口喊人,就看到那一身黑色胡服的男子摘下了面罩。
“你、你?”
独孤氏只觉得这少年眼熟。
她甚至忘了惊慌、恐惧,瞪着眼睛,仔细的看着。
“……阿、彧?”
许是白天的时候,总是想起楼彧,此刻看到有些面善的少年,十四五岁的年纪,楼家标志性的大高个子、深邃眼窝,独孤氏脑中灵光乍现,这是阿彧,她的儿子!
七八年不见,曾经的顽劣小儿,早已长成了玉树临风、温润和煦的少年。
“阿母好记性!还记得楼彧!”
楼彧顶着一张君子如玉的面容,说出的话,却带着嘲讽。
可不是好记性?
好阿母?
亲生的儿子,几年不见,却还能一眼认出来。
楼彧觉得,他应该庆幸的。
至少,亲生的母亲,在见到他像个影子一样忽然冒出来时,没有尖叫着大喊“刺客”。
她、认出了他!
虽然带着迟疑,可好歹没有“见面不相识”啊。
“你,真的是阿彧?”
独孤氏没有听出楼彧的冷嘲热讽,她的全部注意力,都在儿子身上。
他长高了,这个子,只比正值壮年的楼谨矮半头。
要知道,楼谨可是身高六尺三寸(190),在身高马大的北境人中,亦是突出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