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眼圈发红:“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,让你接受我?……”。
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,甚至有点后悔,怀疑说出这句话的目的纯粹为了气她。
是因为自己不如胡小道吗?。
为什么会这么在乎?。
下午,聚餐终于开始,整个寨子里笑语欢声,五张用水缸和床板搭起来的大餐桌,从寨门一直排到了药房,四凉八热,外加羊汤、大饼、手抓饭。
还有酒,除了下午当值的兄弟,每个人二两白酒、一瓶啤酒。
红姨有言在先,知道这两天大家辛苦,但现在还不能大撒把,有量的少喝,没量的不喝,要是谁干蒙了误了事,直接扔厕所里去。
给我们上菜的女孩儿是胡小道请来的按摩理疗师,可自从来了之后,状况不断,只能在厨房里打下手,戴着墨镜、扎着黑头巾。
第一眼看见她,我就感觉这女孩儿不正常,因为她全身雪白,那种病态的白。
起初我以为是龙家人,但胡小道告诉我,她得的是一种皮肤病,天生这副模样,沈自舟想了很多办法都治不好。
“沈自舟?”。
她是沈家的?。
“对,不过从小父母双亡,跟着奶奶长大,沈自舟一直资助她到十八岁,也算是半个父亲吧”。
女孩儿叫沈洋,确实挺洋气。
我们这桌总共八个人,红姨、胡小铃、我、小道、广林、贺同志,还有两个佛爷,阿贤和阿厌。
本来想叫上李八眉,可他不肯来,嫌坐在这桌拘束,影响发挥,吃不饱。
气氛的确有些诡异,老贺和胡广林都属于闷嘴葫芦,我和胡小道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,还有胡小铃,她从屋里出来就没笑过,相面似的冲着桌子上的酒菜发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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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下可把红姨害苦了,屁股没沾过板凳,夹菜倒酒,招呼这个、打趣那个,直到叫来了解老四,才算替自个儿解了围。
“胡总,今天没你还真不成,我给你满上……”。
“来,交朋友就得交老贺这样的……”。
“老大,咱俩不用多说了吧……”。
“二位爷,头套设计的真好,该有的窟窿都有,一点也不耽误吃……”。
这小子是机灵,满场飞,等敬到我的时候,胡小铃突然咳嗽一声,他立马眼珠子一转,向大家解释我是如何如何受的伤,眼下花毒未清,不能沾酒,三说两说便换成了饮料,人才!
阿贤突然叫住他:“解老四,你嫂子是姓阳吗?”。
他脸色微微一变:“是嘞,难为你知道我这么一个小人物”。
“你入会三年,头一年毫无作为,接下来却连得三大宝铃,从一个打杂的伙计坐到了祖街老四的位置,升的可不慢”。
阿贤抬头看着他:“外面都在传,乌头老祖要再收两个义子,凑齐十三数,效仿老年间的十三太保,我赌你会是其中一个”。
“借你吉言”。
解老四连连称谢,我就坐在旁边,注意到俩人在碰杯的时候,低声交谈了几句,阿贤还用手指沾了水,在桌上划来划去,随即一把抹掉。
虽然很快,可我还是看清了,是个“阴”字。
人家嫂子姓阳,他偏给颠倒过来,不是存心找茬吗?。
这边胡小道正在给红姨讲城里的情况,什么地方布置了关卡,哪些区域已经排查完毕,并且建议合理的分配人手,不能顾此失彼,他听说有不速之客闯入了真元大殿,妄图趁火打劫。
我心一紧:“什么人?”。
“这得问保成叔,从昨天开始,接二连三的来了好几拨,抢走了些药材,又不敢报警,怕绑架我叔的人误会”。
他轻轻握住胡小铃的手:“别担心啊,事情不解决,我是不会离开的”。
抢药材,而且是好几拨?
我有点摸不着头脑,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小妹他们,如果有,总不至于团灭吧,为什么没人来报个信?。
又或者,林初羽已经回来了,墙外的另一组脚印就是她留下的。
现在寨子里所有木屋都被搜查过,唯一安全的藏身之处只有那个地方。
我“呼”的站起来,视线从人群头顶掠过,望向不远处的小楼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