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三章 狐应劫

第二天,突然有个少女晕倒在元府门前,相貌奇丑,腿上生疮,本来抬到别处,扔了就是,没想到正赶上元本章回府。

元老爷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,大发慈悲,不但请大夫给她开了药,还留了下来,负责清理女眷屋里的夜壶便桶,名字就叫夜香。

“夜香肯定是白狐夫人”。

“那干吗变的这么丑呢,来试探元幽的?”。

这女人不但举止怪异,还是个哑巴,书中形容她:避元生,近元浪,不惧打骂,涎颜相迎,甘于跪膝拭足,裸露股疮,浪深恶之,屡次棍棒相殴,竟喜不自胜。

这就说不通了,挨打还这么兴高采烈,难道她是个受虐狂?。

下人们也不待见她,都躲的远远的,只有元幽看不过去,回回挺身相护,夜香非但不感激,反而怒目以对。

接下来,她象中了邪似的,竟然在元浪驾车时,突然跑过去,故意摔倒,结果又是元幽舍身相救,气的夜香见了他就火大,殊不知元浪见了自己也昰如此,几次三番的逼母亲将她撵走,可元本章就象王八吃秤砣,始终不肯点头。

小主,

小雅张着嘴,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,原以为会听到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传说,没曾想却如此荒诞离奇。

“不会是看上元浪了吧,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?”。

“扯,象这种花花公子,能搭理一个倒夜香的吗?”

府中让夜香女搅的鸡飞狗跳,元浪在外面也不消停,没多久又惹出一桩滔天大祸。

同益城有个富豪叫许继孝,其女许微澜美艳不可方物,这小子早就按捺不住,趁在许家坐客之际,藏身于茅厕,是夜,潜入内院,辣手摧花。

等家人发现时,可怜许微澜早已气绝,地上凌乱不堪,其中散落着一只靴子和一条玉丝带,上面都绣着个“元”字。

在衣服和器物上留下标记,本来是防止家中奴仆手脚不干净,这时却成为了最有力的铁证。

“元幽八成又要倒霉了”。

小雅无奈摇头:“栽脏陷害可是那娘俩的拿手好戏”。

果然,另一只靴子就压在元幽的枕头下,这种小儿科的伎俩,一眼就能看穿,然而他却当场出首,承认是自己酒后乱性,别无他念,只求速死。

他痛快,县太爷当然更痛快,戴上枷镣,往号子里一推,守着尿桶过吧。

“到了第八天,牢房里突然平地生烟,恍惚中有位仙子款款走来,告诉他白狐原本只剩一劫,按照命数,一只脚已经踏上了仙云梯,可千不该、万不该,妄生爱欲,仙劫犹可赎,情劫哪里逃,只能再难为她一次了”。

倘若侥幸得过,自是位列仙班,即便沉溺其中,在人间也算是圆满。

不就是考个神仙执照吗,怎么还带临时加题的?明摆着不想和人家共事。

仙子刚走,县太爷后脚就来了,直勾勾的盯着他,二话不说,打开牢门,径直带到元府内宅。

跨院里挤满了奴仆杂役,夜香脸朝下捆在长凳上,嘻笑依旧,站在一旁的元浪却睚眦欲裂,刚举起大棒,被县太爷厉声喝止。

“还好,还好”。

小雅直拍胸口:“来的正是时候”。

“好什么好?他是来宣判的,元幽往日恶行累累,今朝又奸杀德妇,立斩不饶,刽子手把刀都磨好了,就等着一声令下……”。

元幽跪地哀求,说自己一死不妨,但不忍娘亲在世间无人照料,恳请老太爷救下夜香一命,让她替自己侍奉老母,言罢,转向夜香,叩首不起。

夜香泪如泉涌,口中念念有词,突然挣断绳索,伸手拽下元浪颈中的一件物事。

半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巨响,少顷,乌云笼罩,云端现出秀天神君,手持双面亁元镜,顿时电闪雷鸣,元幽大吼一声,猛的飞身扑起,压在夜香身上。

众人被亮光刺的睁不开眼,只听到有个女子在高喊元幽的名字,渐渐的,变成狐狸的悲鸣。

刹那间阴风阵阵,一个披头散发、衣衫不整的女鬼从庭院外飘来,卷起一阵旋风,直奔元浪而去。

“许微澜”。

小雅紧张极了:“是来索命的”。

“那能饶得了他吗?但首先要附身,把元浪如何害死自已的经过讲了个原原本本,县太爷这时已经恢复了神智,听了女鬼哭诉,立刻将元浪锁去县衙,拟了个阴案,上报朝廷,咔嚓一刀了事”。

“你少讲了”。

小云彩提醒我:“砍头那天,县官还撑了把黑灵伞,点了犀牛角,好多人瞧见许微澜站在伞下,从头看到尾”。

“白狐夫人和元幽呢?”。

“元本章休了李氏,立幽母为正妻,只是夜香被打回原形,元幽毫发无伤,抱着她四处寻找断腿的孤儿,开了间学步堂……”。

一年后,元幽清晨醒来,发现身边的白狐竟然化身为绝世美女,俩人相拥而泣,喜结连理,组建了白狐社,也因此有了白狐夫人的称号。

小雅意犹未尽,觉得这个情节好象并不完整,很多地方说不通,比如夜香为什么要咬元幽一口,为什么装哑巴,为什么巴结元浪,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不可理喻的行为?。

等等等等!

还有最重要的一点,白狐为什么又突然变成了人?。

“这只是元幽看到的那一部分,下面还有”。

我翻过一页,赫然写着:狐应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