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知道吴氏族人以前是什么样子的,到底有多笨?直到现在,还是三根脚趾头”。
天空雪花飞舞,风越发凛冽,我们的头发眉毛都变成了白色,跌倒了,就手牵手往下滚,又笑又叫。
可能是神经绷得太久,每个人都渴望发泄,发泄完,心情格外轻松,象一群无忧无虑的孩子。
滑过几个雪坡,已经能望见寨子的外墙,墙里露出尖尖的房顶,一面白色三尾鱼旗在杆子上迎风招展,头尾等长,镶着红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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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描金大字:圣女寨。
我难掩激动的心情,快步如飞,两个女孩在后面紧追慢赶,突然一声惨叫,小雅一脚踩空,半条腿没入雪坑里。
我试着往上拔,她疼的浑身哆嗦,死活不让碰,还挠破了我的脸,胡小铃气坏了,威胁说要把她扔在这儿喂狗熊,小丫头这才停止反抗,最后抽出来的那一下都喊岔了音。
没有明显的外伤,不过脚掌内翻,严重变形,应该是踝关节错位。
胡小铃给她吃了真元珠,肿胀和疼痛感虽然消失了,可还是不敢着地,我毛遂自荐,要把脚掰回去,吓的她小脸煞白,一个劲的求饶。
“先扶你去圣女寨,等红姨过来,这点事应该难不住她”。
一个医学院的高材生,推拿正骨当然不在话下。
再往前走,偌大的圣女寨赫然出现在眼前,没有了欢喜花,寨子四周空荡荡的,最外面是树杈墙,围着一圈铁丝网,寨门上挂着粗大的锁链,旁边有个小屋,包着厚厚的橡胶保温板。
屋门上贴着:售票处。
下面明码标价。
圣女洞:一位一百。
圣女寨:一位两百。
导游解说:一百五。
两人间:三百八,不包餐食。
还有提示:本寨用的是柴油发电机,需要充电的顾客请到充电房,按每分钟一元计费,谢谢。
估计英莫儿做梦也想不到,几百年后,曾经的神寨会变成白英氏人的摇钱树。
胡小铃身上没多少钱,怎么算都不够,还是小雅脑子清楚,转一圈,仨人就要六百,那不如掏个住宿费,住下照样可以到处溜达,总不至于关在屋里不许出去吧?。
何况今天她也走不了,只能在这儿过一夜。
敲了半天门,总算打开了一条缝,露出双惺松的睡眼。
“我们能不能只要一间房?”。
那双眼睛上下打量着:“你们是啥关系啊?别以为这里是雪山,没人管,不明不白可不让住”。
“她是我媳妇,受伤的是我妹妹”。
我一手搂住一个,两个女孩一本正经的点头,小雅还故意抬了抬脚,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“哦,受伤啦?那是要有人照顾,这样吧,再加一百块”。
最后,七百八十块成交。
那人终于肯出来了,是个老头,胡子拉碴,披着棉大衣,手里拎着一串钥匙,颤颤巍巍的在前头带路。
圣女洞要比我想像中大很多,尽管过去了十五年,仍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奶香,正中是块光滑的船形巨石,也就是所谓的圣坛,被白色花丛簇拥着,不过都是些假的绸花。
上面盘坐着英莫儿的石刻像,双手抚膝,细眉玉面,长发低垂于腰际,系着块黑色的印花头巾,详和而宁静,仿佛在以身示法,劝慰天下人,世间并非遍地疾苦,也有一方从容之地。
“这是圣女飞升后的样子吗?”。
小雅一脸震惊:“如果能亲眼见到她,我会情不自禁的跪下”。
她现在就已经站不住了,跷着一条腿,摇摇晃晃的搭着我的肩。
“没错”。
老头站在洞外,无比自豪的说:“曾经有人为了向肉身菩萨忏悔自己的罪过,一步一跪,用了整整两天,才来到这里”。
当时的老百姓认为,只有至纯至洁之人,才会死后不腐,在这样的神迹面前,应该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肮脏吧?。
可他们不知道,圣女还有另外一张面孔。
一个以杀止杀的英莫儿!
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,有人“咣咣”的踹寨门:“……巴布,巴布……”。
老头回身一看,不乐意了,用手指着:“哎,哎,小兔崽子,踹坏了你赔不起”。
我们紧跟着出来,寨门外有四五个人,浑身冰雪,其中一人被同伴们架着,脚尖拖地,耷拉着脑袋,好象给人鞠躬似的,已经昏迷不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