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年轻人。
穿着白衣的年轻人,为何说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呢?
因为。
一时之间,江仙也分不清此人到底是男是女。
可是却毋庸置疑。
此人很好看。
束发别簪,面若白玉,眉如远山,目如繁星,薄唇皓齿,白衣胜雪,肤凝如霜。
当真是众里嫣然通一顾,人间颜色如尘土。
也是那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。
只是。
可惜了,不是人,而是一抹残魂,或者说是鬼要好一些,至少江仙是这么认为的。
只见那年轻人对着江仙笑笑,便如春风乍起暖了人间,声再起。
“少年,可否坐下,一叙?”
江仙拧眉,此声还是听不出男女来,低沉中带着清丽,似黄雀浅唱,又似朱鸟啼鸣。
当真是分不清。
鼻尖一簇,江仙反问,“我为何要与你叙,你我并不相识?”
那人笑笑,柔声说道:
“世界之大,浩瀚星海,万灵之众,众过漫天星河,茫茫人海,芸芸众人,你我能相遇便已经是莫大的缘分。”
“再者,一眼便算相识,眨眼便是重逢,为何不可一叙?”
江仙挑了挑眉,耸一耸肩,转身朝着那棋桌走去。
“这话中听,你也倒是有趣,给你个面子。”
“请!”
江仙也不客气,蓦然便就坐了下来,视线时而扫过眼前,又落向桌面,残局蒙尘,尽是斑驳。
看向身侧,枯井漆黑,浸满岁月。
仙之一念,看不到底,当真神奇。
没来由的问道:“你从这井里上来的?”
年轻人不答反问道:“为何这般说?”
江仙蹙鼻,平静回道:
“就是觉得这井不一般。”
话音一顿,抬眸看向身前,继续道:“你这鬼也不一般。”
年轻人听闻鬼字,那好看的面容上带上一抹惆怅,不解道:
“鬼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江仙说。
年轻偏头问:“是吗?”
江仙食指轻轻敲打着膝盖,微笑道:“所有死去,却留在人间的人,都叫鬼。”
眼眸一沉,似是看穿了年轻人,似笑非笑道:“一缕执念也算。”
年轻人怔了怔,前半段还好,后半段,那双如星河般的眸子里,却是拂过一抹恍惚。
转而平静,摇头笑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