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翁道:“男孩子家家的,不必娇惯,他饿了自然会吃。来,阿听,给阿翁看看你这一年来的字有没有长进。”
两人进了书房,阮筝透过窗牖看了宋清一眼,“阿翁,您这次回来还走吗?”
老人抚须一笑,“天地之辽阔,岂能局限于眼前?”
他还没说完,阮筝就已经知道后面的话了,不禁头疼打断道:“阿翁,愈郎还这么小,哪里能跟着您游历山川?况且,如今外头并不太平,您若是出点什么事,让我们怎么办?从母一直都牵挂着您呢。”
老人在外面潇洒不羁、疏狂放达,但在最疼爱的外孙女面前,就跟个普通小老头没什么两样,悻悻然道:“我这不是每年底都会回来的吗?”
阮筝无奈,外翁就是这样一个性子,听阿耶说,从前阿婆在世时,外翁有人管着还不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,但自从阿婆病故,阿娘也跟着而去,外翁一夜之间满头白发,行为做事便无所顾忌起来。
“娘子。”云因走进来道,“八郎君过来找您,看见小郎君在吃点心,非要同小郎君抢......”
一个是阮家的郎君,一个是外翁刚收的弟子。
不消想,阮筝都能猜到下人偏帮哪边。云因等人也是为难,所以才过来禀报阮筝。
阮八郎是阮筝的堂弟,二叔的嫡幼子,跟愈郎差不多年纪,才刚刚开始启蒙,因为老幺的缘故备受宠爱,故而性子十分霸道,一不顺他意便哭,上头几个兄长都不乐意带他玩儿,阮符说他比小女郎还要娇气。
阮筝走出书房,就看见八郎狠狠地推搡着愈郎,大声道:“你凭什么吃我家的东西!”
八郎圆润得跟个球似的,愈郎又瘦的像竹竿,别说打架了,他一推,愈郎就直接跌坐在地。
“八郎!”阮筝唤了一声,周围的仆婢连忙扶起宋清,阮八郎气急败坏道,“不许扶她!不许!”
听到这话,阮筝额角一跳,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!
“你再胡闹一个试试?!”
巴掌打在手臂,其实压根不疼,但阮八郎娇气得很,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,开始嚎啕大哭,“阿姊!阿姊你不疼我了!”
阮筝不管他,走到宋清跟前,拿帕子给他擦了擦手心,“愈郎,疼不疼?”
宋清望着面前的人,小声道:“不、不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