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满脸呆滞的卫平侯,以及愣在门外的卫敞夫妻,卫珍搁下兔毫笔,平淡无波地又将方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。

“纪王在宫中言行无状,犯下错事,是我在背后指使怀王做的。”顿了顿,其实这么说也不完全对,她又改口道,“皇后娘娘和神光公主在其中帮了很大的忙。若无她们出手相助,单凭怀王一人绝不能完成此事。”

她面色平静,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令人震惊的话。

卢氏近乎失声道:“你,你怎么能指使怀王?”卫珍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怀王?他不是沈莹未来的夫婿吗?

在卢氏心中,婆母身份尊贵,本事了得,做什么都不足以让人奇怪。可她的女儿,一向不喜欢与人接触,沉闷无趣,懦弱可欺,怎么会不声不响就干出这么大的事?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让卢氏不敢相信。

阮筝没说话,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,手中轻轻拨弄着长长的朱砂手串。这点小事,她相信珠珠自己可以处理得很好。毕竟阮筝不可能长生不老,一辈子庇护她们。

卫平侯发出干巴巴的笑声,打圆场道:“二娘也长大了,知道给家里人分担了......”话说不下去,他还是纳闷,如果说卫瑾是阮筝一手栽培的侯府继承人,那么底下几个孩子阮筝都是疼爱多过器重,换句话来说就是对他们不做要求,只要快乐就好。

卫珍平日里不声不响,是几个孩子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,卫平侯怎么都没想到侄女能干出这种大事。

这难道就是不出手则已,出手便是一鸣惊人?

卫敞皱了皱眉,面色纠结道:“你一个女郎,什么时候开始掺和几位皇子之间的事情?”

“怎么了?”

卫韶和安阳郡主来得晚了一些,卫珍在心中叹了口气,只好重新说了一遍方才的话。

不同于卫平侯三人的震惊,卫韶只用了一会儿就接受了侄女的所作所为,他非但不觉得奇怪,反而露出高兴笑容。此刻房门已经被云因给带上,内室只有他们一家子,卫韶毫无顾忌地赞扬道:“珠珠这次做得很好!”

纪王这回是算是彻底失了圣心,难怪今日一大清早,天都还没亮,圣上就派人传召他入宫。

卫韶也是刚从宫里回来,衣袍都还未换下,便和妻子来了母亲这里。

“阿娘。”他走到母亲跟前,云因拿来羊毛垫子让几位坐下,卫韶道,“今日圣上召我入宫,话里话外竟是问我几个皇子的品行。”

卫韶原本还不理解,现在听侄女这么一说,便什么都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