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隐察觉出阮筝对此事的在意,顿了顿,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。
他想到那几日的接连不断重复的噩梦,多年未曾生出的恐惧宛如两条铁链紧紧锁着他,令他无处可逃。
高隐低声道:“我梦见......你病逝了。”
阮筝的身体一直都很好。
或者说,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要比一般人强上许多。
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因为一场急病就没了。
可是,那样清晰而悲痛的梦境,高隐一连梦了好几日。
他于梦中亲眼见证阮筝缠绵病榻,随着浓浓药汁入喉,一点一点失去皮肤原本的光泽,白皙不再,取而代之的是憔悴病容。
就像是迅速失去生命力的芍药,花瓣掉落的同时,也枯萎的差不多。
至今想起,高隐仍觉心痛难忍。
他现在怀疑阮筝身上或许有着早些年平三王时留下的病根,年轻的时候没有感觉,但随着岁数大了,伤痛也就一一显现。
高隐沉声道:“我此次回来,带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医,明日让她乔装打扮了过来给你看看。”
阮筝道:“不用。”
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,好得很。
阮筝又试探地问了几个问题,见高隐答不上来,方才打消疑虑。
这个时候,云因走出来道:“娘子,茶煮好了。”
阮筝顿了顿,随即面不改色道:“是我忘了,魏王殿下一贯不爱喝茶的。我就不留您了。”
这是又要赶人?
高隐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,甚至有种被耍了的恼怒感。
“阮阿听,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!”
“高少弦,你少假惺惺了。”阮筝是知道怎么气人的,说出的每句话都像是往高隐心尖插刀子,“我现在对你们高家也算是没了利用价值,又何必担心我活得久不久。”
高隐不可置信,眼中闪过一抹怒气:“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
阮筝淡淡道:“我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了,除非你愿意违背诺言,倾尽全力助神光成为女帝。”
都是成年人了,不谈利益谈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