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筝见小孙女还有些不服气,笑了笑道:“阿蕴是不是觉得大母偏心?”

卫琼哼了一声。

难道不是吗?

“边上这么多下人,阿蕴为何不让他们帮忙,偏偏要找你阿姊?拒绝一次还不够,非要胡搅蛮缠。”阮筝忍不住刮了刮小孙女的鼻尖,“被凶了就开始委屈了,难道不是阿蕴无理取闹在先吗?”

“大母今日告诉你,便是家人,也是有脾气的。不会事事顺着你的心意,回回迁就你的性情。”

“当然,大母今日也可以为了你呵斥珠珠,不过些许小事,帮帮阿蕴怎么了?是不是?”

卫琼正要理所当然地点头,就看见卫珍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,吓得她立马摇头。

“不不不不不不!”

阮筝眼中笑意更浓,忍不住揉了揉小孙女软乎乎的包子脸。

“常言道,惯子如杀子。你在家中,大家都顺着你、依着你,可去了外头呢?到了宫里,若是普通百姓,皇子皇女不买你的账,你是不是也要发脾气?难道也像今日这样哭一通不成?”

“阿蕴。”她温声细语,淳淳教导:“你要明白,眼泪只能发泄情绪,不能解决事情。”

卫琼神情呆愣,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。

卫珍也认真地听着祖母说话,简直不能再赞同了。

母亲逼迫她学习烧柴做饭、煮醒酒汤,背《女德》、《女戒》等书,甚至还要缠足,她不是没有哭过。

她流泪,哀求,哭诉。

可是没有用。

在云水县,这都是家家户户的女子应尽的本分。

卫珍从小就要被逼迫学习成为别人家的新妇,谁让女子生来就是要嫁人的呢?

卢氏总说,她只是在这个家暂时居住一段时日,等到嫁人,那才是她真正的归宿。

她的后半生都是要围着丈夫孩子打转。

所以,她得学。

学着做贤妻良母。

学着温婉恭谨、落落大方。

可她不是提线木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