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贵重的东西,放下就走,也不怕被人拿了,说明设陷阱的人真是一点都不缺钱啊。”脏辫果然受她的态度影响,多少镇定了一点,说:“如果设陷阱的人和普通人变异也有关系的话,他的钱包也太深了吧。这么多五花八门的稀有效果,得花多少……你看着我干什么?”
有时候最明显、最简单的事实,反而会叫人视而不见地忽略过去——林三酒看着他愣了几秒,突然伸长胳膊,使劲一拍脏辫的肩膀,说:“你说得对,你真聪明!”
“……这是在讽刺我?”脏辫惴惴地说。
“导致了变异的幕后人,果然应该不是八头德,”林三酒没理会他,在又一次察看地板、墙壁的时候,说道:“原因正像你说的,很简单,他根本负担不起啊。就连雇人巡逻的钱,他都是费了好大劲才凑齐的。”
在26号飞船上初遇的时候,八头德为了赚一点小钱,甚至愿意去帮她骗飞船驾驶员——那时大家都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,如果不是真正缺钱,八头德绝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。
资源如此有限的一个人,又是不常离开十二界的居民,上哪儿去找“这么多五花八门的稀有效果”?
脏辫想了一会儿。“你要是从这个角度说……是,八头德确实没多少钱。奇怪了,如果变异和他没关系,那他为什么老干一些可疑的事?”
这一点,恐怕只有问八头德本人了。
如果他能活着赶到,又能活着将他们放出去的话。
林三酒压下心头再次浮上来的焦虑;不知这是第几次了,她在地砖、墙壁和天花板上都一无所获。
其实就算找到物品,八头德来了之后,能不能成功把它收起来也是未知数——她飞船上的杯子里,至今不还困着鹏平吗?
“不管怎么样,我们先找到它再说,”脏辫对于物品本身的兴趣,简直比逃脱还大,大概是觉得不管幕后黑手是谁、谁和谁起冲突,自己这样的小人物都不会首当其冲。“找到的话,八头德来了至少还可以试试,找不到,我们就只能看着他被人杀死了。”
“这些地砖让我想到了烟霾层底下的红砖墙,”林三酒叹了口气,手电光又一次扫上了地板,简单解释了几句:“那些红砖墙上的裂纹,形成了一个个姿态不同的人形,看久了人就会慢慢做出跟它们一模一样的动作……我虽然有幸逃出来了,却至今也不明白它们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脏辫的嘴张成了一个O形。“不会吧?你还下过烟霾层?”
“是……我在烟霾层里受了不小的惊吓,现在看着这些裂纹,还会不由自主地在纹路里找人脸和人身的形状。”林三酒指了指几步远外的砖,说:“那边的裂纹,乍一看只是条斜线,但如果连着下一块砖的裂纹一起看,是不是很像一只眼睛?”
“是诶,刚好砸了个圆坑,像眼珠一样。”脏辫看了几秒,似乎感觉到林三酒的神态不对了——“你怎么了?你发现什么了?”
林三酒的手电光专注在“人眼”上,又慢慢挪向了自己脚尖前的地砖。
“我想,”她说话时,都能感觉到正微微震颤着声线的激动。“我好像找到衔接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