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这个人!
她不会认错,就是他在飞行器上安置了一个爆炸装置、差点害死了余渊,接着却从飞行着的天空巴士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;他还没有与林三酒打过照面,至少是没有见过她不戴面具的模样。如果她能表现自然,让他以为自己对其一无所知的话——
当她板起神色,稳住了自己的呼吸节奏时,第二个人影从塔里一弯腰走了出来。
连黎文溯江都怔了一怔。紧接着,他冷笑了一声:“也对。就凭一个人,是很难侵入指挥官塔的。”
林三酒重新平稳的呼吸,一下子就断了,全凝固在了她的胸膛里。
仿佛是刻意安排、要制造什么戏剧性效果一样,第二人的衣着与第一人完全是两个。即使是二十世纪早期英国最上流社会的绅士,恐怕也很难穿得比他更考究了——平整挺括的面料上,每一根线、每一处摺疊、每一颗纽扣,都被精细、周全的他轻轻取下那顶软呢礼帽,几绺刘海蓦地滑下了眼睛;他将帽子按在胸前,微微朝林三酒的方向低了低头。
“好久不见,”宫道一将帽子重新戴上,影子再次笼住了那张阴柔而精致的脸。他微微一笑,牙齿在阴影中越发雪白:“你和以前一样,一点儿也没有变呢。”
黎文溯江猛地拧过身,盯着她时,像一只随时要从空中扑下来的鹰:“你认识他?”
林三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——惊讶之下,各种各样的念头顿时乱糟糟地充斥了她的脑海,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;甚至连黎文溯江的问题都像风一样从耳朵旁边飘了过去。
“我们以前一起战斗过,”宫道一的语气是如此文雅礼貌,令人难以置信此时的火焰、刺鼻浓烟、血腥味与遍地伏尸,都是他一手造成的。“不过我猜你真正想知道的不是这个。”
黎文溯江豁然转身,抬手在自己的右手上轻轻抹了一下。他盯着宫道一,低声吐出了一个字:“噢?”
宫道一没有急着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