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她只是意识体;幸好意识体即使被震散了一些,也能重新聚拢。
假如自己此时是个肉身的话,恐怕此时半截身体都会爆成一瀑血肉四溅的碎末了吧?
――即使是这样,林三酒仍然浮在空气里蜷成了一团,半天都动弹不得;这痛苦,甚至让她想起了“人之毒”。
说来也好笑,在如月车站里能给她最重一击的,竟然是她自己。
“老实说,我有点儿无聊了。”从斗篷下传来的声音悠悠地,“有我【镜子】――”
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,就已经没有机会说了;因为这个时候,刚刚恢复过来的林三酒没有耽搁多余的哪怕半秒钟,身子已经第三――不,第四次地扑了上去。
如果说前几次的攻势只是让人瞧了心惊的话,那么这一次,甚至能叫人忘了思考。就像是瞬间席卷陆地的海啸、或者将要一口吞掉城市的巨兽――明明只是一个不庞大的女性躯体,然而当林三酒凌空而上时,斗篷女人却像是被对方的阴影给牢牢钉死了一样,甚至连动一动的余地都没有了。
“不管怎样,我――”
她才强自说了这么几个字,身体已经被山呼海啸一般的攻势重重击中reads();。
图书馆震颤不已地摇摆起来,从天花板上落下了扑簇簇的灰。
这一次,飞出去的人终于变成了斗篷女人――当她身体腾空的时候,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;一个“都”字在嘴里终于变成了不敢置信的半声惊呼,面前的对手停下了冲势,在昏暗的光芒里,凝成了一个线条凌厉的剪影。
斗篷女人再次碰到地面的,是她轰然炸开的一团、齑粉般的血肉白骨。
从首当其冲的小腹,一路延伸到胸口和盆骨处,此时都成了空荡荡的一片;由于没了躯干的连接,两条腿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。若不是血迹和碎肉,恐怕连*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。
唯独连着脖子的一颗头颅倒仍然是完好的。破碎的斗篷被气波掀开了,露出了一张面色白得像纸一样的脸――不知道是因为还有生存数字暂时没有被消耗掉呢,还是因为残存了一点最后的神经反应,这个面容平平无奇的女人竟然还没有死。
“不、不可能……”她使劲瞪大了眼,视力似乎已经不行了,黑瞳仁像雾似的漫开了,就是找不到林三酒的所在之处。“我……我……镜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