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噢噢,所以,你们一共只有七天的时间。也就是说,到了26号,如果你们还不回来找我的话,就没法拿到礼物了噢……我说的话,你们都听清楚了吧?”
在呼呼咆哮的烈风吼声中,林三酒全神贯注地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,一丝儿也不敢分心,好不容易才从震耳欲聋的风声中辨别出了圣诞老人的声音。当对方收了声以后,她仍然不知道自己听见的是否正确。
……在这种情况下,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能够开口说话的。
激烈而狂猛的风,犹如千百只万吨大锤,以惊人的高速呼啸着朝人冲了上来;别说开口讲话了,现在的林三酒浑身皮肤被风打得刺疼,脸颊和用来遮挡口鼻的手背上都已经红了一片;一只手攥住了座椅边缘,手指在寒冷中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,甚至已经僵得伸不直了,也不敢松开;即使她死死地闭着眼睛,在狂风的击打下,仍然止不住地从眼角往外渗眼泪。
每一次呼啸的冷风击上身体时,都迅速刮走了又一部分体温。林三酒的身子由于一直在瑟瑟发抖,肌肉酸痛得简直令人难以忍受――她的情况倒还不算最差的;刚才她迅速地瞥了一眼时,正好瞧见另一个进化者“哇呀”一声吐了――一口黄水当即被猛烈的风拍了他一身,慌得那个面如金纸的进化者忙脱下上衣,一甩手扔了。
毕竟他们现在正身处于圣诞老人的雪橇车里,万一弄脏了车子――林三酒虽然明白,但当她瞧见那个进化者光|裸着身子,在零下十几度的寒风里苦捱的时候。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娘。
这辆造型优美的金黄色雪橇车,比常见的型号要足足大了三倍还不止;圣诞老人坐在最前方的一个专座上,后面多出来的空间里横着架了几条长椅。此时林三酒、灵魂女王和另几个进化者正分成了两排坐在长椅上,不仅没有靠背,甚至连个把手也没有――由于没有麋鹿拉车,这辆雪橇车是由后方的动力机推进的;既没有顶棚,也没有飞船那样的船身。因此它重量非常轻巧。在空气中的时速甚至能达到200多千米。
换句话说,林三酒此刻相当于坐在一架没有盖子的战斗机里全速前进;即使她是进化者,也仍然吃足了苦头。
然而圣诞老人却仍然神态自若。要不是他的胡子也被刮得不住乱卷,林三酒几乎要以为他的座位是防风的了。
在刺骨寒冷的狂风之中,她压根就不敢说话,仿佛连思绪都被风吹散了;就这样痛苦地忍受了不知道多久。猛然间风势一变又是一急,雪橇车顿时从四五千米的高空之中直直地砸了下去。
下方什么也没有。只是深透湛蓝的一片汪洋;若是直接这样摔下去,只怕海面也能将他们拍死了――身边响起了骤然一片刺耳尖叫,林三酒一颗心也几乎都扑出了喉咙――
然而雪橇车的速度太快,还不等她做出任何自救性的措施reads();重生之农家绝户丫。金黄的边缘就已经近至水面了――气流砸开了一片海浪,雪白的浪花翻腾着,仿佛迫不及待要将这一车人都葬身海底。
下一秒。风平浪静。
“诶……诶?”
半晌,才有人从濒死的惊恐中定了定神。声音里尽是迷茫和后怕。“我们……这是在哪里?”
林三酒一颗心仍然在咚咚地跳,声音大得让她甚至听不见别的了――她抬眼慢慢地看了一圈。
温柔而和熙的海风,柔柔地吹过来,与刚才狂烈的风简直像是两种生物。海浪一波一波地打在后方的礁石上,“啪沙沙”的声音里,有一股令人安心的韵律。她用手撑在雪橇车的边缘上爬了出来,感觉自己的两条腿还是软的,一切都还不真实――然而脚下却实实在在地踩上了铺满小石子的路面。
圣诞老人不知何时早下了雪橇车,他的背影正仰着头,不知道正盯着前方的什么,一动不动。
目光顺着他看的方向投了出去,林三酒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