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荡荡的金銮殿中,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跪着。
文皇后轻叹了声,跨过门槛走到她身边。
景玉茗抬头看来,眼眶里泛起泪光:“母后……”
“茗儿,傻孩子,快些起来吧。”
文皇后想要扶她起来,景玉茗却抽回了手。
“父皇没有让儿臣起身,儿臣不起。”
“母后已经听说了,你在百官面前说出那样的话,可曾想过你父皇该当如何?你父皇本没有和亲之意,东虞也无需和南晏和亲,你请旨和亲,不是自降身份是什么?”
“可是母后……”景玉茗瘪起嘴,心里委屈极了。
“你同母后讲,你为何要请旨和亲?莫不是你真想嫁给那位南晏王不成?”
景玉茗垂下头,咬着下唇不说话。
“茗儿,你可知如今你父皇允也不是,不允也不是,已是进退两难。”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救星吟……”
“吟儿的性命又怎么扯到联姻上去了?吟儿有没有罪,你父皇自会决断,吟儿是个好孩子,也没有做错什么事,哪怕因左相受牵连也罪不至死,你这么做或许反而会害了她。”
景玉茗抬头,有些惊慌失措:“为何会害了她?”
文皇后点头,语重心长地说:“御儿已经在为吟儿求情,若你也为吟儿胡闹,你叫你父皇如何想?”
“为何……”
“吟儿不过是左相府的庶女,她母亲又身份不明,倘若宣亲王世子和当朝六公主一起为她求情,岂不成了吟儿耍弄手段心机深重?”
“怎会……我是自愿的,与星吟没有关系!”
“过犹不及,以你与御儿的身份,这样做反而会给她平添负担,好在你还没有开这个口,可和亲之事……”文皇后皱起眉,郑重其事地问,“茗儿,你是真心想嫁去南晏,还是说只是权宜之计?”
“我都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……”
文皇后眉间皱得更紧:“你不该当着百官的面请旨,若是私下向你父皇请旨,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,可如今……”
景玉茗一下六神无主,也跟着慌起来:“母后……现在该怎么办啊,我不想独自一人去南晏,我在南晏人生地不熟的……”
“你先别急。来,你先起来。”
“可是父皇……”
“你父皇一向心疼你,怎会舍得你跪在这里。你父皇是在气头上,你先到母后那儿去,莫要再任性妄为。”
景玉茗重重点头,就着文皇后的手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