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瞎耳聋脖子破的黑衣人整个头被缠成了粽子,虚弱的跪在地上,还垂着一只拔掉剪刀后痛到失去了知觉的手。
断臂男也在同时被押了上来。
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又移开了目光。
断臂男也是一身疲态,看样子是受过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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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你们的顾虑。”柳重山站起身来俯视着地上这两个人。
他缓步走向断臂男:“魏国舅从腊月十五起就一直在吟雪楼,除了上朝就是吟雪楼,连家都没回,我们已经查得很清楚了,谁让你嫁祸魏国舅的?”
“明明那么怕,依然在重刑之下不肯交代半句实话,所以你是有把柄在人家手里?”
断臂男脊背有些颤抖低头不语。
他又回头走向黑衣人:“事情发生得太快,想自杀都来不及是吧?你都这样了,实在是没有可用刑的地方,不如你赶紧交代了吧?”
黑衣人有气无力:“让我死吧,我死也不会说的。”
柳重山又扫了他们一眼,朝着门口喊道:“把人带上来。”
随后门口就出现两个侍卫,一个侍卫手里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。
另一个侍卫则是带着一个妇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孩童。
老妪颤颤巍巍的朝着黑衣人走去:“我的孩......”
黑衣人的耳朵受了重伤听不真切,抬头用那仅剩下的一只眼睛半眯着看向来人。
“奶奶?您怎么来了?”
“我的孩,你咋伤成这样了呢?”
老太太老泪纵横的捏着他的肩膀,想要抱抱他看着他头上的伤都不敢靠近。
断臂男听着这边的声音也回头望了过来。
看到了门口的那一对母子瞬间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。
他还没来得及开口,那个孩子就发现了他,兴奋的朝他跑了过来。
“爹,爹,你干什么去了,我和娘在家等你过年,鸡和鱼都杀好了,你怎么不回家?”
妇人也噙着泪跟着孩子走到了断臂男的身边。
“娘子,宝儿?你们?”
妇人看着门口带他们进来的侍卫道:“夫君,是他们赶跑了这段日子一直在家里监视我们的人,将我们接来见你的。”
断臂男眼里冒出一股亮光:“那些人被他们赶跑了?你们安全了?”
孩子开口说:“爹,那些人好坏,老是威胁我和我娘,说你要是乱说话的话我们就得死,爹,你到底去了哪?他们什么意思?”
断臂男用那只完好的手臂将妻儿拥进怀里:“对不起,是爹不好,让你们受苦了,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吓唬你们了。”
孩子又指着门口的侍卫说:“爹,他们是好人,他们带我们来见你,说让我们接你回家过年。”
而此时旁边的黑衣人仅剩的那只眼睛里面也不停的流出泪水,看着眼前心疼得面部抽搐的老妪。
“奶奶,您没事就好。”
“我没事,是他们接我来的,说你受伤了,让来接你回家,你咋就伤成这样了呢?我的孩,你要心疼死奶奶啊......”
黑衣人抓着奶奶的手安慰道:“奶奶,我不疼,我没事。”
能让人为之卖命的无非就是金钱。
而能让人宁死不屈的就不是金钱那样简单。
那一定是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人或物。
柳重山就是通过这一点,查到了让这两人宁死不屈的原因。
而当时的他们,皆被人监视着。
也就是说,他们只要敢在牢里吐露半句,被自己视为重于生命的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。
柳重山淡淡的看着眼前令人动容的团圆场景,抽了抽唇角。
“你们的家人都给你们接来了,从今以后,再也没有人能用他们威胁到你们。”
断臂男闻言突然对着他说:“大人,我要见皇上。”
柳重山不解的看着他。
他接着道:“这件事情,关系重大,只怕大人做不了主,小人须得亲自向皇上阐述。”
黑衣人附和道:“大人,他说得没错,这件事情所关系到的人,只有皇上能处置,让我们见皇上吧。”
柳重山一听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。
而指名道姓栽赃嫁祸魏国舅的人,在这朝中,还能有谁呢?
柳重山对着门口的侍卫道:“去,将此事禀报皇上,就说罪犯愿意招供了。”
“是。”一名侍卫应声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