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决定承担下所有的罪过。
周卿颜抬起头,直视着安烁的眼睛,“殿下,两年前在废城疆场,我身受重伤,命在旦夕,是云姑娘救了我的命。”
听到这番话,安烁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,他紧咬下唇,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,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。
“所以,你们两情相悦,是孤破坏了你们的好事?”安烁的声音低沉而压抑,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。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,他眼光灼灼地炙烤着周卿颜,似是在逼迫对方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回答。
然而,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周卿颜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:“请殿下成全。”这简单的四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安烁的心口,也将他与周卿颜多年的深情厚谊砸了个粉碎。
直到此时此刻,安烁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,当年在樊州治疫,周卿颜始终如同一个难以摆脱的阴影,横亘在他和云攸之间。
周卿颜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,都流露出一种明显想要拆散他们两人的意图。
而当时的安烁却天真地认为,周卿颜之所以如此行事,无非就是瞧不上云攸身份卑微,对她有很深的成见,因此打心眼里不想看到安烁和云攸在一起罢了。
然而,就在这一刻,当所有的真相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时候,安烁终于恍然大悟——
原来一直以来,他才是横亘在周卿颜与云攸之间的跳梁小丑。
当欧阳兰儿将那幅画交给他时,他还心存侥幸,认为这是欧阳兰儿挑拨他与云攸关系的伎俩。
打脸来得太快,还是啪啪响的那种。
堂堂太子,一国储君,被一个臣子耍得团团转,耻辱感和挫败感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血肉。
他的眼神时而凶狠,时而犹豫,内心在理智与愤怒之间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。
他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之色。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狂风呼啸。
突然,他挥手便是重重的一拳,朝着周卿颜的脸砸了过去。
这一拳带着他满心的愤恨与屈辱,速度快且力量极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