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金氏瞬间平静下来,不再挣扎。
“柳姑娘的美名,在下有所耳闻。她时常救济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们,良善之心令人敬佩不已。”周卿颜语气轻柔地说道,眼中流露出真诚与赞赏之情。
柳金氏原本凶狠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,然后疲惫不堪地向后靠在了柱子上。
“柳姑娘这般好的人,若不为她讨回公道,苍天不饶啊!”周卿颜语带哽咽,“您若信得过晚辈,晚辈定为柳姑娘讨回公道。”
柳金氏看着周卿颜,眼神复杂,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信。
那封信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纸张已经微微泛黄,上面还沾着一些灰尘和污渍。
“这是我姑娘留下的遗书……”柳金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周卿颜接过那封信,感觉到一股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手中,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。
信中的文字让他的眉头逐渐皱起,原来,柳三娘在信中详细讲述了她与安烁的过往。
月下酌酒,琴箫合鸣,快意洒脱。携手藕花湖上游,一霎黄梅烟雨酥,木槿花落红窗醉。帷帐初温,暖意融融,相坐诉衷肠……
多么美好的画面,月色花影,暗香浮动,仿佛可以听到少女的笑声和两人喁喁私语。
周卿颜呼吸愈发粗重,如同重重一记闷锤,击打在他的胸口。
信中的男子,分明就是他——周卿颜!
他与柳三娘之间尘封的记忆,奔涌而出。三年前,周家“意图划北疆而治”的谣言四起,永德帝以商议他与安乐公主的婚事为由,召周卿颜回朝,实际是将他软禁在皇城。
怅怅若失的周卿颜整日与柳三娘为伴,寻欢取乐,消解心中烦忧。
柳三娘之父柳元曾是周朗将军的部下,所以他们自小相识。得知柳三娘落入风尘后,周卿颜曾四处奔走筹银子为她赎身。
彼时的周家,众人避之不及,周卿颜倾尽所有,只为她求得个卖艺不卖身的宽待。
他以为两人之间的交情,只是惺惺相惜,未曾想,她用情至深。
后来,为了周卿颜,柳三娘甘愿成为了安烁的细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