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昭阳宫时,永德帝正与皇后谈论安烁大婚之事。
皇城许久未有喜事,皇后提议普天同庆,大赦天下以昭示皇恩浩荡。
永德帝欣然允准,一是勉励安烁,二是鞭策太子,顺道敲打一下太子一党的老臣。
周卿玉跪拜行礼起身后,乖巧地站在皇后身侧。
曾经肆意洒脱、不拘小节的女将军,如今竟然变成了谨小慎微的女子。永德帝不禁多看了她一眼,心中生出一丝怜惜。
“卿玉嫁入东宫快一年了吧,朕可是日日盼着抱孙子。有了孩子,太子也能收收心。”永德帝和颜悦色地说。
周卿玉掩面悲戚道:“回陛下,儿臣亦在寻最好的医师调养身体,近日听闻有一女医师医术过人,且有返老还童的本事,便遣人去寻,可那医师已被右相看中,纳为私医……”
永德帝双眉紧蹙,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,忿忿道:“岂有此理,右相的一副残躯有皇家子嗣重要吗?”
帝王之威,雷霆之怒!侍女奴才们纷纷跪倒伏地,瑟瑟发抖如一群鹌鹑。
周卿玉膝下一软,亦跪在皇后脚下。
皇后起身扶起周卿玉,摩挲着她的手,温声道:“孩子,别怕,陛下定会为你做主。”
永德帝本想下旨将女医师赐予东宫,但细细想来,右相乃太子亲舅,本就是一家人,夺来抢去,还是便宜了萧家。
皇后似是猜出了永德帝的心思,眼中灵光一闪,宽慰道:“不如将医师赐予麟王府,安烁自小体弱,调理好身体,早日诞下皇孙。麟王府离将军府近,卿玉若要调养,回将军府即可。”
皇后此话真是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。
若麟王妃诞下子嗣,才能得到那剩下的五万两黄金,国库才能得以充盈。
永德帝更需要黄金,所以安烁更需要医师。
而周卿玉,她更需要自由,自由出入皇宫,回家与周卿颜团聚。
永德帝露出前所未有的慈祥之色,若安烁此时看到,定会感动得泣涕涟涟。
圣旨传到萧府时,萧世翁已在半个时辰之前离开,带走了云攸和银票,在四个暗卫护送下,出城奔向西南方向。
从萧世翁离开时,阿木一路暗中尾随。他着一身车夫粗布衣裳,顶着一对黑眼圈,面色憔悴,但看起来神采奕奕。
阿木已在萧府守了两日,等到猎物出现的兴奋完全掩盖了疲惫,以致于他在追赶前面的马车时,完全忘记了车厢里还有一个人。
周卿颜本就惴惴不安、心神不宁,加之马车疾驰,身体晃荡不止,难免头晕目眩。
他一手强撑着厢壁,一手向车窗外撒下追踪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