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觉得,按照他这个成绩,不该这么早退役才是,一定有别的原因。
顾肆也仰头,在黑暗中沉静望着天花板,眸中情绪波涛汹涌,语气却波澜不惊地说道:
“两年前,我母亲被人逼得患了精神病,我急需一笔钱给她治疗,刚好有人找我打场比赛,为了那笔钱,我去了,后来被人举报到教练队,我被开除。”
那段日子,他过得比流浪狗还要狼狈,至今还记得姓叶那女人算计他成功的丑恶嘴脸。
“这就是你那不要脸的妈,跟我抢男人的下场,现在她疯了,你又被开除国家队,以后给我夹紧尾巴做人,不准出现在我们面前!”
事实是他们母子俩已经尽可能远离姓顾的那男人,姓叶的疯婆子却还是对他们赶尽杀绝。
而且,背叛婚姻,强迫他母亲生下他的是那男人,姓叶的疯婆子不恨背叛她的丈夫,却恼恨他母亲。
不甘在他胸腔间蔓延,强烈恨意将他层层包围,在他快要放任自己下坠时,耳边传来十分抱歉的软语。
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,我能早点遇上你就好了。”沈听诺坐了起来,心疼地望着被黑暗笼罩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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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想到他身上会压着这么多事,若她能早点重生就好了,说不定他不会被人算计开除国家队。
顾肆也恍惚了一下,恨意滔天的眸子逐渐回归理智,他歪头,望着床边的方向,能隐隐看到女孩坐起的身影。
不用看清她面部的神情,他也能猜到她那副可怜兮兮的小狗样。
“傻子,你有什么好道歉的。”
他轻笑。
真正该道歉的是那对夫妻,害苦了他母亲。
“那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?她病好了吗?”沈听诺认真道,“我认识一个医术不错的医生,可以介绍给你妈妈治病。”
“不用了,她已经死了。”顾肆也没情绪地说道,为了能摆脱那对夫妻,她从高楼一跃而下,得到她想要的自由,同时换来他日后的安宁。
沈听诺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,懊悔无意间说出的话频频勾起他伤心事。
早知道会成这样,她刚刚就该装睡才是!
似乎察觉到她的小动作,顾肆也故作轻松地说道:“其实离开对她来说是自由,这样也挺好的。”
不用再背负骂名,更不用面对那男人以爱之名将她困于一方之地。
沈听诺躺回床上,觉得顾肆也这话是在安慰她,也是在说服他自己。
她恹恹道:“我妈也死了,在我十三岁那年,她忍受不了我爸唯利是图的性子,且心思又在别的女人身上,一时想不开自杀了。她挺傻的,就这么丢下一切走了。”
“在她离开不久,我爸该干嘛干嘛,丝毫不受影响,现在更是跟我小姨搞在一起,她要是知道她走后没能换来我爸的后悔和改过,还反而让事情发展成这样,怕是会气到吐血。”
她都想烧死那两个罔顾人伦的家伙,何况是她妈。
“我们这算是比谁惨吗?”顾肆也苦中作乐。
“倒不是,苦水往外吐,心情会好上许多。”听出他声音里不再那么沉重,沈听诺放下心来。
顾肆也枕着双手,躺回沙发上,勾唇闭上眼。
“沈听诺,睡吧。”
“好。”
沈听诺闭上眼,这一次,她很快沉沉睡去。
次日。
几乎熬了一夜的傅修砚,打开沈听诺的房门,大床上半点褶皱都没有,分明是夜不归宿。
没回家,她人上哪了?
傅修砚有些焦躁地拿出手机,拨打陆旧的电话,让帮忙找一下人。
等他来到餐桌前,其他人早就入座了,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,似乎还没从昨晚的求婚惊喜中缓过来。
“阿砚哥哥,你醒啦,昨晚睡得还好吗?”云月霓开开心心地问,拉开身侧的椅子让他坐。
傅修砚落座,眉心全程拧着,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月霓,昨天你见到沈听诺了吗?”
云月霓咬三明治的动作一滞,眼里闪过一瞬的慌乱,不过,她很快又冷静下来。
“阿砚哥哥,我虽然跟诺诺是一个学校,但我们不同专业,教学楼也隔得远,从入学到现在,我们几乎没在学校里碰过面。”
“这样。”傅修砚眉间越皱越紧。
“阿砚哥,你怎么突然问这种弱智的问题?”沈知理不明地问道。
“呀,诺诺不会是一晚上没回家吧?不回家,她上哪去了?这孩子可千万别在外面学坏了!”云梦婉惊讶地捂了捂嘴,眼里闪烁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。
云月霓垂下眼帘,遮掩眼里起伏的情绪。
她怨毒的想,绑架沈听诺的那些人,可千万别让她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