赌坊里的小厮是认识好货的,一看这烟斗,眼睛都放光。
忙忙接过,冷哼道:
“那今日便算了,这人命我们就不收了,几棒子也敲不出来个好坏,人带回去吧。”
小厮们扬了威风,过了手瘾,也笑嘻地离开。
却留下李屠户,叹着气,背起昏死的陈远进了屋子。
衣服上满是血痕,白衣早变成灰哇哇的破布了。
李屠户拿出创药膏,涂在了陈远身上。
叹着气。
院门口的老僵,盖着一片黑布,与几把农具躺在一起。
自从陈远消沉过日子以来,他便像成了一具死物,也不再动弹。
李屠户为了掩人耳目,便将其用黑布盖着。
如今,一个仙,一个僵,都没了什么战力,几人,也便落了如此下场。
傍晚时分,陈远摇头晃脑的起来,穿着布鞋便出了门。
李屠户忙忙问,
“陈兄弟你要去哪啊?今日可否别去赌坊?”
“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了!”
陈远揉了揉眼睛,真如一个浪荡子一样,摆摆手,
“没事,输了钱不用你帮我还,今日我会赢的。”
“我总会赢的。”
陈远出街当日。
福安郡各处街道,都是热热闹闹,红红火火,锣鼓唢呐响个不停。
陈远好奇地扎进人堆,扒拉着一个兜帽男人的肩膀。
“兄台,这是什么事?”
那男人回头,看见了浑身脏污且充满酒气的陈远,忙嫌弃的摆了摆手,
“走开走开,哪里来的乞丐,臭死了!”
陈远被推了个趔趄,往后倒退几步,才听着身旁有人耳语交谈。
“哎呀,如今道姑的势力,几乎可以和佛谷分庭抗礼了。”
“是啊,当年呐,那鬼佛又是下山献祭,又要食人血肉,但不知被哪里来的一剑,劈去了半边身子,常听人说,当时寻远道姑也在场,估摸着,就是道姑杀得那鬼佛威风!”
“我觉着也是寻远道姑做的,要不然,佛谷也不会对寻远道观忍让,让我们号称‘佛国’的齐国,如今有了两家……”
“都说道姑这次巡国,是要纳新徒,且有意与佛子联姻,如此,鬼佛这厮,怕是要被架空了去!”
“出家人怎能联姻?”
“哎呀,你懂个屁!佛子只参透佛法,却不成佛,他说他只是修士,修佛道而已。”
“寻月道姑也不是道姑,只是修习行善的道法而已!如今道姑巡国,正好轮到了咱福安郡,待会机灵点,如果能入了道门,怕是要飞黄腾达了!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
陈远听去了全部,拖着破烂衣裳,越过人群。
看到那高大的轿子,垂帘潋滟,数百修士围绕,仪仗盛大,隔着透明垂帘,可遥遥看见,那其中坐着的,高高在上的道姑。
陈远目光微变了变,呢喃了句,
“轿子里的人……我认识啊……”
旁人闻言,皆向后而看,见是个衣衫褴褛的臭乞丐,都是不屑摇头。
“一个天上凤,一个茅坑石,这还能还认识?说鬼话呢!”
“这乞丐我认识,啃老的,家里的屠户爹都快养不住他了,球钱儿没有,赌鬼一个!”
“怪不得,走走,离远些,有此人站这,也影响了我们这的风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