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远嗤笑一声,指着天上的明月,道:
“我瞅了你两千年,你说你啊,怎么就照出来这么一个妖邪乱世呢?”
月被乌云遮盖,似是逃避。
吧嗒。
有瓦片落地粉碎的声音。
陈远没有回头,用脚趾想,都知道是谁爬上来了。
“师尊……您可是在赏月?”
苏阿雅衣裙飘扬,缓缓踩着瓦砾走至陈远身边,坐下,修长双腿垂下,露出一截绸裤。
她面色红红,眼中倒映着月,似乎也对今日酒席上陈牛志说的故事,有所介怀。
陈远闻言,笑了笑,
“不,我并非赏月,我在……骂月。”
“骂月?”
这下轮到苏阿雅不解了。
不多时。
砰——
太岭有烟花升腾,虽零星,但也颇为温暖,如劫后余生。
只是烟花瞧着是放陈了,如今每一发的间隔,都像是卡了壳,抽抽搭搭地绽放。
“师尊,您说这人间会好起来吗?”
苏阿雅小腿来回耷拉着,俏生生问道。
陈远闻言,眼眸闪烁下,道:
“或许不可……但合久宗弟子,终会将武神衣钵传承下去的。”
苏阿雅听着陈远的回答,虽未懂意思,但心中热活起来。
“师尊,我还不知您名讳……”
“我姓陈,单字一个远。”陈远答道。
“噢噢……师尊是哪个‘陈’,哪个‘远’呢?”苏阿雅接着问。
“陈旧的陈,远去的远。”
陈远如是说。
暮气深重的人,就连名字也带着一股暮气。
乌云走过天边,月亮重新被放出。
苏阿雅的眸子被映得亮亮的,笑道:
“那便是……相思难重陈的陈,远慰风雨夕的远。”
“师尊的名字,真好听。”
陈远轻声笑笑,
“倒是比我有文化些。”
今夜月明,风静,星星盛灿。
房上客望月谈离愁,墙后女窃闻叹别绪。
毛蛋藏在角落,抱着双膝,两只羊角辫耷拉着,似乎也想上房檐,与那人坐在一起,赏着玉蟾明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