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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在赶回赞茨城之前,里亚还有件事情未及办,那就是去叨访一下他的一位旧友。
也正好给勐朴半日地光景打点下行装。毕竟这位主教还是有不少行礼要带上的,连霁奥都被支去帮忙了。
于是里亚独自一人前往风克兰南城区。
他这次没有穿着普世教的素袍,而是换了身清闲的装扮,看着像是个家底殷实的画商,还是从小地方来的那种。
主要这城南一带,集聚着大量的新圣教教徒,他若是穿着普世教的袍子去逛悠,只怕还没拐几个街区就被人给轰出来了。
为何呢?
因为城南这一片,集聚着大大小小的画家、琴师、流浪诗人。。。简而言之,此处“艺”气熏天。
一般这种地方,那就少不了新圣教的人士。这么说吧,但凡有“艺术”出没的地方,就能见到新圣教的人。所以这艺术啊,规格也就永远高不起来了。
新圣教徒若只是附庸风雅也就罢了,更有甚者,如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贵族小姐们,最爱仗着自己贵族的身份,对那些热爱艺术的年轻人指指点点,架着一副很懂行的嘴脸。实则呢,她们连皮毛都不懂。就是这种门都没入的货色,却都是一副大师的做派。
其实她们哪是来看写生、听琴曲的,她们是来瞧这些年轻男子的。
若是在那执笔的是个模样俊俏的小伙,那她们自然有一番褒奖之词,也别论那画究竟画得怎么样了。
若是那些模样一般的,自然只能得到些冷嘲热讽。
要不说艺术这东西值得贵族喜欢呢。因为大多从事艺术工作的年轻人,根本就没风骨一说。只要有贵族女子媚眼一抛,酥胸一靠,这些画着画,唱着歌的年轻人今日就可以收摊了。
怪不得这一带,旅馆的生意那么好呢。
里亚从馥宁河畔沿着艺术气息浓郁的马克街一路走来,方才所说的“莺莺燕燕,你情我愿”,比比皆是。对里亚这个年纪的人来说,什么没见过,自然见怪不怪了。
他在一个热闹的三岔路口拐上了端菱街,街道两旁都是小型公寓。有一排常年处着阴,照不到太阳,看着租金应该很便宜的样子。
里亚从容地找到公寓的入口,看着那斑驳不堪的楼道,他心中忽然有个想法:“这也许就是艺术背后的样子吧。”
登上楼梯来到二楼,里亚在一间公寓前止住脚步,门都没敲,直接推门而入。
果如他预料的那般,门根本没锁。
采光极差的公寓里,扑面而来一股令人作呕的酒臭味。这是白兰地、威士忌、提利尔红酒散发在一块的味道,不是那种刚开瓶的酒香,而是瓶底那放久了的残酒散发出的霉变的味道,混在一块,酸臭凛冽,尤其是在这夏天,若不是里亚事先有准备,现在已经蹲在墙角吐了。
天知道这么一间小小的房间里酒精的浓度有多高。
“稿子还没好,下午再来吧。”一位埋着头奋笔疾书的老者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,如此回应道。
“你这是。。。一夜没睡?”里亚一边用手掌朝着鼻子扇着风,一边祈祷着门口的风能尽快把屋内这令人晕厥的味道赶紧吹散。
老者一听里亚的声音,猛地抬起头来,因为本来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镜由于油腻已经滑到鼻翼了,所以他这一仰头,为了凑眼镜的位置,就显得十分搞笑了,就像是在用鼻孔瞧着里亚。
“你怎么有空过来?”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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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挠了挠散乱蓬松的头发,就好像在打理一根晒干已久的旧拖把。
“想着来把你带走。”里亚笑着说道。
本来桌案前的老者刚准备要继续工作,因为里亚这句话,停了手中笔杆。他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,认真地看了里亚两眼,然后拿起桌上的酒杯小泯一口,才悠悠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我要去组建教会军队了,所以想把你捎上。”里亚看着老者平静说道。
老者却是惊得把手中的酒杯落到了地板上,得亏是木质的,声响不大。
“这么大的动静?”老者惊愕了一会后问道。
“若是让你写写诗文的活儿,我也不好腆着老脸找上门来啊。”里亚笑着道。
“只听说伯尔公国内部是有些乱,没想到。。。你也要进去掺一脚了?”老者说着眯着眼看了里亚一眼,而后站起身来,径直走到沙发那坐了下来。他坐下后拍了拍靠背,示意里亚也坐过来。
里亚看了一眼沙发脚下那一排错落有致的空酒瓶子,摆了摆手“谢绝”了老者的好意。主要是那沙发的绒面上还泛着未干的酒渍,里亚能想象到坐过去得被熏成什么样子。
“我有什么能帮你的?”老者说着拿起茶几上的烟斗,点了起来。
好嘛,这腐坏酒香配上这劣质烟丝,那可真是奔着里亚的命去的。
里亚闻着这辛辣刺鼻的烟味,蹙了蹙眉,“如果说要找你立一套新的律法,你愿意出山帮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