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叶居上,是不是你们?”
红叶勉力站起来,狠狠擦拭了下嘴角,抬眼看向走来的人,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。
他之所以不单单针对崖茂,而是用“你们”,是因为就他端端受下的这一掌来看,崖茂的魂元根本不足为惧,以他的魂元级别,别说操控摄魂鞭,只怕在钵盂之巅上,想要调动魂力都难。
更何况,与银楚宸在离叶居对招之人,还身受银楚宸神武奈何一击,这人最后在灵云崖出现过一次,他亲眼见过此人的强悍,根本不是崖茂这种级别的人物。
崖茂已走到红叶前,狰狞的面具上,眼眶处是两团赤红烈焰的业火,端端对上红叶凌冽的目光,道:“……不错,要卸掉银楚宸一臂,就必须先要毁了你。”
红叶眼中突然暴起前所未有的愤怒,额头青筋与眼珠上的红丝一样醒目,他伸手就要去揪崖茂的衣襟,却不料整个身子被白墨突然击来的魂力震飞。
红叶撞到身后石壁上,弹回时,再难站定,单膝跪地才强撑住身子,看着白玉上滴下的几滴血珠,他深知近不了崖茂的身,胸间几个起伏,才暂时压下内心的冲动,恶声问道:“你们究竟想干什么?”
“知道了又能怎样,你连我都动不了……连百君不二世,都听命于我,将整个天阁拱手相送……你又算什么?”崖茂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,看着眼前红叶,没有半点旧情可念,狠绝道,“若不是忆苦那老儿横插一杠,尊主早已打开结阵……不过没关系,忆苦即便封印天阁,也挡不住零界的覆灭。”
红叶却突然笑了起来,他笑的是这也太荒唐了,他所救之人居然是后来杀他爱人,杀他挚友,杀他,乃至毁灭零界…….的恶魔。
太荒谬了,他突然讥嘲道:“…….报应不爽……自食恶果。”
在不久前他还在因上夜上尊为一个妖魔徒弟所累,而觉得荒唐,可他救一恶人,恶人杀了很多人,而最惨的是他,在这一刻觉得他比上夜上尊还可笑。
他要是还能善终,还能全身而退,那才是没有天理,来自地狱的恶魔,是他放出来的,理应先撕碎了他才对。
原来所有事皆有因果,他在千年前,亲手埋下了一颗恶毒的种子,最终这株毒株荼毒了他所有亲近的人,也毒尽天下人。
那株毒株有罪也罪大不过他,他才是罪大至极,永生下落化生道也不够赎罪。
“你不该救我…….你救了我,” 崖茂恶毒道,“我便要杀尽天下人。”
说着一脚再次将红叶踢飞出去,脆生生撞击在,睡狐后脚处的青玉石壁上。
睡卧狐狸在颤抖,不会醒来……
红浪火岩在沸腾,不会停歇……
天空已尽染成火,热浪蒸腾下所有人,流淌的却是冰冷入骨的冷汗。
红叶失去了知觉,无人知晓他是死是活,因为谁也来不及关心他。
“杀。”
就在这一刻,众人听见序临闷哼一声,白墨已徒手击穿了序临的胸腔,五根带血的指甲自序临背后穿出。
序临看着眼前人,在他还有一丝力气时,还不忘朝着三色瞳孔的白墨挤出了个笑容。
很淡也很轻,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,带着四季明媚的光,他本来就很俊美,本就是骄阳之子,一笑能动春风,一瞥能望秋水。
但他最动容的笑只给了一个人。
可惜,无论前世今生,皆是落花有意随流水,流水无心恋落花。
白墨木然地收回手,能听见指甲划过鲜肉的声音,能听到鲜血喷涌的声音,也能听见序临最后的一声叹息。
白墨松开了手,序临霍地倒地,在身体跌入地面之时,化成了数不尽的银粉。
银粉似乎不甘就此沉沦,围绕着白墨,银光闪闪,耀眼璀璨,一时淹没掉了他周身的黑烟,是光,是能驱散一切黑暗的光。
随之掉落在地的,还有一对银铃,发出了一声清脆金石声。
白墨站立在银光之中,面容诡谲,眉眼处却微微收拢了下。
风在吹,银粉在飞,周边的人都惊恐万分。
有人愕然,有人大叫。
但这些都进不了白墨的耳目,他只听到那清灵的银铃声,他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,像还在梦中,耳边传来银铃一声……一声……
他在找……找发出声音的地方。
一侧崖茂身子一僵,愕然道:“这不可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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噬血渊不可能有人能挣脱,为何眼前的女子,垂眸看向了地面,他没有发号施令,她就该站着不动。
白墨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处,他缓缓上前一步,脚重千斤,只一步,他已用了好大力气。
崖茂狠厉遏制道:“不许动,我叫你不许动。”
两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