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楚宸眼尾微阖,眉头不由低了些许,冷声道:“静观其变…”
白墨甩开银楚宸的手,说道:“那乞丐无论做错了什么事,也不该被这么多人打,咱们将他救下又有什么不妥?”
银楚宸却觉得这家伙智商堪忧,耐着性子提醒道:“你别忘记了这是在梦术之中,此处一切早已发生,即便你我加以干扰,事实已成定局。”
……………..
躲闪无路的乞丐,只得抱头蜷缩成团,任由周遭人唾骂毒打。
他们犹如看见世上最厌恶的东西一般,拼尽全力踩踏,恨不得将那一滩东西揉碎,踩成烂泥才肯罢手。
而那乞丐手中始终紧紧握着什么东西,任凭打成什么样,却也不肯松手,一道道鲜红血口暴露在手臂、手背、甚至脸颊上。
白墨看得胸臆闷堵,暗骂道:“也是够了,他到底将他们怎么了?这么多人都恨不得打死他,瞧了半天也不见那乞丐还手,他们这样以多欺少,不分青红皂白打一个手无缚鸡……”想想似乎不准确便改口道,“手无寸铁…的人,未免太蛮横无理了。”
银楚宸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,白墨已经出了手。
突然劲风起,原本拼了命捶打地上的人群,被吹倒一片,叫苦不迭,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,摔得当即哇哇大哭起来。
那乞丐依旧蜷缩在地上,双手抱住头,没有松开,而周遭被白墨扇倒在地的众人,满眼皆是恨意,震惊些许。
其中便有人愤然道:“哪里来的好事者,不知原委就莫要逞英雄,这东西乃我们珷玞镇第一大祸害,瘟神,谁要对他好上半分,皆会招来灾祸,若是这般拳打脚踢,便可消灾祛邪…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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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墨心中郁结,这是什么狗屁道理,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却在这些人眼里,连个畜生都不如,更不像话的,还要当成消灾驱邪的门径,简直荒唐至极
听过房门之上放开光明镜挡邪祟的,听过在寺庙供门槛受万人踩踏替自己洗清罪孽,却第一次听说打人可以消灾驱邪的…..
当下气不打一处来,觉得眼前这一群人当真是愚蠢得可以。
“你们……这样对待一个可怜的乞丐,还想消灾?有一句送给大家,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你们将他人性命视为草芥,还想着善报,太可笑了…..”
当下七嘴八舌皆是愤懑,怒对这不知来路的女子。
“你懂什么,这人天生霉祸加身,自从咱们珷玞镇有了他,咱们可谓是祸事连连。”
“那东西可是吃人的,我们这里很多人估计都被这畜生偷偷吃了,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下…..”
白墨不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住发抖的乞丐,怎么看也不像会吃人,单看那身形也是终日食不果腹导致瘦到病态。
质疑道:“你们亲眼看见他吃人了?”
“哪能亲眼所见?要是早知道,咱们早将这东西抽筋扒皮了去,可前日有人可看到他满嘴鲜血,瞧的是真真的,手上还攥着被他吃掉的肖大足的衣衫……”
说话之人语气激昂,双眸怒瞪,仿佛所说之事皆亲眼目睹。
众人纷纷附和,义愤填膺间,突然有人怒气汹汹上前,对卷缩在地的乞丐,背脊就是狠狠一脚,只听脆裂声响。
白墨被那一脚都震得身子一阵发麻,那骨裂之痛,仿佛在自己背脊后隐隐作痛,可偏偏地上那乞丐,似乎对这种痛浑然不觉,又或者那气势汹汹的家伙,踢的不是一个活物,踢断的是一根干枝枯木,毫无反应。
上前之人并未退下,满眼猩红的盯着地上那乞丐,凶光之中尽是杀意,牙臼槽槽道:“可怜我兄弟,平日那般待你,你却将他生吃活剥了……你…简直畜生不如……”
说话之人恨极痛极,厌恶地朝乞丐身上吐了一口浓痰,这才悲愤离去。
银楚宸冷漠的站在一旁,这一切令他想起了一个人来。
心中隐隐觉得此事似乎与那人有些什么关系,但是……很快又将这个想法否定掉,因为那个人在千年前已被斩杀。
或许只是巧合,银楚宸想,而梦术者让他们进入到此人梦中,定然不是巧合。
画面一转,他们出现在一间破屋之中,与其说破屋,还不如说是一个废弃的关牲口的棚子,除了一堆枯草还有满鼻子的骚臭味,再无其他。
白墨又是一脸的迷糊,回头瞧见银楚宸在身侧,惊讶的神色刚刚升起,就听银楚宸无语说道:“……仍在梦里。”
等白墨清醒过来,却是一脸的烦躁:“又是谁的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