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,除了这些半月村的人外,什么都看不到。
一时想起奶奶春莛她们,急忙跑回家中,果然见奶奶与春莛在一起,奶奶端坐在屋内,与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,很是威仪,春莛站在身侧,神色却一番之前的柔和,冷厉地看着一处,带着不尽的恨意。
奶奶盯着前方空空处,像是有什么人站在那里,只不过白墨看不见,半晌便听见奶奶开口道:“你们这些人枉为正道人士,居然这等残暴,要杀要剐随你们便,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我儿的下落,做梦……”
过了一会儿,又见奶奶冷哼一声道:“我儿子那样做,自然有他的理由,你们皆是他同门,却嗜杀成性,心狠手辣屠我村子,还想要回东西,哈哈哈……真是天大的笑话。”
白墨稍微朝奶奶走近了些,而就在这时,奶奶满眼布满血丝,叱道:“畜生……你们这些遭天煞的畜生,要是胆敢动她半根头发,我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。”
只见奶奶十分激动,站起来就朝着前方挥去拐杖,可还没挥出去,身子一凛,就这般直直倒了下去。
春莛与白墨同时向前奔去,欲要接住奶奶,可奶奶的身子却从白墨手中穿过,倒在了春莛怀中。
春莛含恨带泪,咒骂道:“你们这群魔鬼不得好死……”
又顿了片刻,似乎对方说了什么后,春莛又继续骂道:“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……”
说着狠狠地朝前方吐了一口唾沫,满眼愤怒,只等对方动手。
果然,就在白墨惊恐万分时,春莛身子一震,双手死死抱着奶奶倒在了地下。
白墨跪爬上前,却是晚一步,倒地的春莛和奶奶已化为一缕青烟,他不断地大喊,对着空气就是一顿乱挥,却什么也打不到。
他好恨,他要杀人,这一刻,他便是奶奶的孙女,那种痛失亲人的痛,令他恨不得冲进那虚无缥缈的空间里,将那些恶魔通通杀光。
可他满腔恨意,却无处宣泄,最终只得颓然跪倒在地,哀嚎不止。
不知过了多久,序临来了,蹲在他身侧,温声说道:“不是叫你先离开吗?偏偏要目睹这一幕……”
白墨悲痛地侧过头,对上那张很是好看的脸,见他眉宇之间略有郁结之气,似乎明白了什么:“这是他们死之前的场景?”
见序临微微点了下头。
白墨再难自已,脑中全是在半月村生活的画面,那一张张质朴无华,饱经风霜却真诚无比的笑容,那些似乎亲人间的相处,十日不长,却像是生活了十年、百年之久。
如今全部痛苦地死在他眼前,那是一种绝望,也是一种酷刑。
“不管答案是什么,都过去了,”序临轻轻拍了拍他背,安慰道,“如今他们都已经知晓被何人所杀,也可以安心去轮回,是……好事!”
白墨痛极,身体一软,倒在了序临怀中,这一刻终是放下了男人尊严,嚎啕痛哭。
所有的委屈、所有的无助、还有所有的悲愤,在这一刻,在这个令他……说不出来为何就觉得安心的人怀中,肆意宣泄。
他已经很努力了,努力催动自己魂元,努力变强,除了解开身上的血咒,他还希望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,他不想有人再死在他眼前……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。
白墨走出屋子,外面已经变成了废墟,先前那郁郁葱葱的屋舍荡然无存,鬼域消失了,看来整个村子的亡魂都安息了。
白墨不问,序临便将自己闯二煞之地,查找半月村的死因的事揭过,走至村口见地上躺着的几人,白墨急忙上前将大宝小宝唤醒。
序临盯着那三具尸体,愣了下神,突然又被一旁大叫疼的大宝吸引了过去,见大宝浑身上下都是黑迹斑斑:“是疫毒”
白墨将这里发生的事简单的对序临说了,原来那些人不是会操控疫毒,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何处提取,变成了杀人武器。
序临肃穆道:“我想他们应该去过繁宝林,这疫毒只有那血池洞中才有。”
白墨也不好坦诚相告身边这两位体内就有疫毒之气。
不是不信任,只是觉得不说为好,四人随即带着那痴傻妇人出了林子。
白墨见那妇人痴痴呆呆,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,就问序临:“这位大姐打击太大,这般模样要怎么安置她?”
序临摇了摇头并未作答,大宝已经缓过来,虽说走路的姿势很奇怪,但是已经不口口声声叫疼了。
他像只蹩腿鸭走到那妇人面前,很是怜悯地看着那张已经不能用人脸来形容的脸,对白墨哀求道:“老大,要不我们就带着她吧!大不了以后我少吃一口。”
小宝却顾虑道:“这又不是别的,是个人,我们跟着老大,总是遇到奇奇怪怪的事,怎么能再带着这么个神志不清的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