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决明永远会想妈妈。
岁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,只是紧搂着他:“我在呢。”
时决明低低应着:“嗯。”
时决明背着岁晚走到后山的亭子里,看得出来,除了佣人会来定期保养,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有闲情的人踏足过了。
庭子扎根的土壤里长着野生的铁线莲,不知道是哪只飞鸟留在这儿的种子。刘芸在的时候,会给长出芽的铁线莲指路,让它们弯弯绕绕地顺着柱子往上爬,但现在,亭子的四根柱子早就变得光秃秃了。
就连野生的铁线莲,也因为不符合后山最初的园林设计,被佣人拔得干干净净。
时决明抬手触上光秃的柱子,眨眼间,空荡荡的石桌上,好像仍然能看见两家妈妈摆在上面的、完全不符合庭院意境的垃圾食品。
或者是还没石桌高的两个小女孩,绕着亭子跑。
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。
也像是上辈子的事情。
晃神间,眼前出现一只手。
时决明看向神色自若的岁晚。
岁晚努了下嘴:“诺,给你再牵会儿。”
时决明轻笑,打散了周身笼罩着的阴霾,掌心交叠,传递着另一个最亲密的人的体温。
有浮云游过弦月,短暂地投下阴影,又很快移开。
岁晚忽然想起什么,冷不丁出声:“啊,对了,刚忘记说了,我妈要见你。”
时决明瞳孔轻颤。
亲爱的岳母大人这个时候要见女婿。
怎么看都是要为今晚的事情兴师问罪。
“放心啊,”岁晚怜爱地捏捏时决明的手指,“到时候我肯定躲你后面。”
时决明:“……我谢谢你啊。”
他这令人心安的、极其会保护自己的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