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等为人子,替父辈拾遗补缺,应当应分。”
常升只斜眼看着他。
笑笑不搭话。
要不是自家姐姐跟他分享八卦,他还不知道某人曾就政见上的差异与老朱对喷了一炷香的功夫。最后被老朱提着剑,连追砍了三道宫门呢。
也不知是不是被常升看的心虚了。
朱标的语气很快平缓下来,言简意赅道:“父皇他们已将最为艰难的一步跨了出去,建立了大明朝。“
“就剩下些安抚民心,治理民生的政务。”
“若是连这都干不好,还谈何从父辈手中继承大统。”
常升微微颔首,沉默片刻,最终发出了一句让朱标灵魂都受到拷问的问题。
“姐夫,你是从什么时候有治理民生这个想法,又或者是谁,给你灌输这个概念的。”
“啊?”
“这!!!”
朱标愣神了半晌,骤然醒悟。
他也是生于民间,长于民间的“农户”的儿子。
对于民生并不生疏。
渔樵农户,贩夫走卒,几乎就是底层百姓代代相传的生存模式,也就是所谓的民生。
可这民生,真的需要治理吗?
是农户不会耕田,还是贩夫走卒不会做买卖?
是什么时候起,他亦或是天下的官员,都将其作为了一项政绩,用以标榜自身呢?
看朱标大受震撼的模样,常升也没有继续下猛药,而是转移话题道:“百姓们不需要朝廷来指导他们如何活命。”
“他们需要的是更好的良种,生产工具,更高效的产出,以及合理的物价。”
朱标缓缓回过神来。
听闻此言,不由得说道:“这些不正是朝廷历来就在做的么?”
常升不置可否,摊手反问道:“律法不也是历来就有的么,为何天下百姓还需要朝廷强势介入,给他们普及法的概念。”
“甚至要用他们的血,乃至祸及身家性命的危难,才能倒逼他们知法,用法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