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镇元子轻叹一声,挥袖间棋盘欲再次聚拢,便见通天道人眉头一凝,五指张开棋盘应声而碎,他拄剑而起,嗓音淡漠,“棋局下之何用?不若以吾之剑阵碎其二者法身。”
“此二人不过钓者之饵,与其缠斗无非浪费气力罢了。”
镇元子低头看着身前棋子,虽棋盘尽碎,棋子却犹自悬浮不动,他双眸紧盯棋局,伸手摩挲下颌,陷入沉思。
便见棋盘之上,黑子星罗棋布遍地生花,将白子围的水泄不通,气通之地不过四五。
见镇元子仍自顾自打量棋局,通天道人眉头愈发紧皱,继而便冷哼一声,以双指作剑随意击碎一枚白子。
镇元子猛然抬头,深邃的双眸紧盯着通天道人脸庞,神色复杂怅然道:
“时也,命也?”
说着,他抬手摄来那颗四分五裂的白子,放置于掌心,递到通天身前,似笑非笑道:
“棋盘之上非芸芸众生,乃是贫道据洪荒门教所化,道友可知,汝方才击碎之棋子,为何代表也?”
看着镇元子似笑非笑的神情,通天道人不由眉头一跳,心有所感试探道:
“贫道截教门下,蓬莱金鳌一脉?”
镇元子迟疑片刻,终是微微颔首,对此,通天道人并未有过多言语,他抬头打量了一眼屏障外盘膝而坐的元始道人,这才叹息一声,追忆往昔,嘶哑开口:
“吾等三清,化形于洪荒一等一,洞天福地昆仑仙山之上。”
“吾等生来得道,虽出同根,却秉性迥异。”
“大兄生来寡淡无争,似世间看客,事事无为。”
“二兄元始则脾性孤傲,且自视甚高,凡俗之类皆难以入其眼,最为看重根脚福源,尤为见不得披鳞带甲,湿生卵化之辈,道友可知为何?”
闻言,镇元子蹙眉,并未急于答复,反而沉思许久,这才开口道:
“道不同。”
“元始道合为天,意为顺应天时,感悟天意,顺天而行。”
“所谓妖怪者,盖精气之依物也,气乱于中,物变于外,形神气质,表里之用也,本于五行,通于五事,虽消息升降,化动万端,其于休咎之征,皆可得域而论矣。”
“本意蒙昧五行,不悟其天,即便得道羽化,难过心关,恰同其道所背,又非天地钟爱,故不喜也,道友以为然?”
通天道人默然颔首,旋即又轻轻摇头。
“或许如此,道友所言“道不同”却是极。”
“然,于贫道所观,众生皆有向道之心,何有类别之分?”
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,生灵求道,或为超脱生死,或为逍遥天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