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你…”
巨兽再次咆哮,那百千黑柱的纹路开始涌动,一个个扭曲着往柱顶攀爬,慢慢形成各式各样的身影。
这些身形千奇百怪,似人非人,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,他们化作纹路被钉在黑柱上,此刻黑柱升起,他们立在柱上,慢慢起身。
姜雨依稀认出了这些身影。就算别的认不出来,她不远处那个三头六臂,持着混天绫火尖枪的身影她总是认得出来的。
黑纹化作的诸神好似泥塑,却又生动。
“你给老娘…搞了个天庭来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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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庭的诸神死在了那场灾难中。”
瞿千路带着舒必利,看向那传说中的凌霄宝殿。
凌霄宝殿气势恢宏,是舒必利从未见过之最。光是那天帝宝座,就好像有数万米高。无数神的座次就在下方,有高有矮,高的通天彻地,矮的好似尘埃。可以想象,在某个昔日,诸神在此朝拜天帝,是怎样一幅盛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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瞿千路缓缓开口:
“八灾真身齐至,覆灭了天庭。”
这一句话,似乎瞬间把舒必利带回了某个时间,舒必利似乎眼前明亮了起来。他看到了那繁荣的,圣洁的天庭,华光溢彩,神威浩荡。云间的诸神和千万万天兵严阵以待…对抗着,那九尊……至上的黑灾。
天幕被撕开,数亿灾厄涌入天庭,天兵天将一齐举剑,踩着祥云应战,在他们的战吼中,苍天似乎都震动了。
“宇之黑灾玺继,封绝了天庭的四面八方,不可逃离,不可进入。千万遁法不可行,上天无路,下地无门。”
舒必利看到,六臂的瘦长灾厄挥动着手臂,诸神被分割了战场,没有人能逃离,没有人能汇聚,他们各自为战,绽放神威的眼里没有一丝怯意。
“宙之黑灾帝午,封绝了天庭的过去未来,将未从过去而来的过去神湮灭在过去,未从未来而来的未来神消弭在未来,仅有现在。”
舒必利似乎看到,在时光长河之上,身着帝袍的马首人用它的手掌一辉,切断了一条精致的河流。那是诸神的时光,不再通向未来。
“乾之黑灾诸天,封绝了天庭的神演,一切计算不可为,一切威势不可出。仙法推演不出生路,只算出灭亡,诸神的神威也被抹去。”
舒必利身周的时空再度辗转,他看到天幕上无数只深邃的眼睛睁开,锁住了天庭。正在推演的尊神眉心破开,咳出金色的血,坠入云间。
“而后,坤之黑灾伏坎,封绝了天庭的一切力。神刀劈不开野草,大力神的拳头也捻不死蝼蚁。”
舒必利看到一个浑身青黑的小孩儿,祂额头长着两只小巧的角,瞳孔漆黑,大嘴猩红。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恐怖片里的小鬼的角色,跳跃在天庭一个又一个被切开的空间里。所有的力都归祂掌控,祂狰狞笑着,一巴掌拍碎一个正在对付小灾厄的天兵,或是一尊正在对决大灾的天王的头颅。
“水之黑灾素阿,污染了诸神的魂魄,黑色的海洋淹没天庭,使祂们不再能思考,所有的意识都只剩浑噩。”
似乎有一些被切乱的空间下起了浓稠的黑雨,白绫裹身的女子从倒悬天幕的黑色海洋中浮现,祂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只顾着降下浓稠的黑雨。那是舒必利从未见过的黑,随便一滴便比舒必利在现实中见过的任何黑水都恐怖千倍百倍。似乎是某位法象千百丈的真君中了一滴黑水,他惨叫着,神魂被撕裂。
“火之黑灾凡谙,点燃了诸神早已磨去的欲望,祂们自相残杀,怒吼着,在黑水褪去而燃起的火焰中,亲手将其余神杀死,将天庭摧毁。”
火焰在天庭燃烧,将天庭化作烧焦的废墟,原本在和灾厄战斗的天兵忽地发狂,神兵砍向了同僚,将其拦腰斩断,倒在滔天的火中。
“曜之黑灾显商,熄灭了天庭的光,停滞了诸神的速。使整个天庭堕入无尽黑暗,已经奄奄一息的诸神再不得动弹。”
啪——天庭似乎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,那些流光溢彩,那些华光万丈,都消失了。
“而后,岩之黑灾…伏坎。”
舒必利看到了踏上天庭土地的青肤黑袍人,他曾在人间见识过祂的微弱投影。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祂真身的威势,岩权道的权柄近乎被全面压制,他恐惧地喘不过气来,几乎要跪下。
瞿千路的声音传来,似乎替他挡去了这威势。
“伏坎踏上天庭,所过之处,天兵的躯体化作黑色的尘泥…”
黑袍人提着人头灯,其上的面孔不断变换,祂枯瘦的身躯慢慢走过被分割的一个又一个天庭碎片,祂的前方,是已经破碎的废墟和苟延残喘的神明。
祂的后方,黑袍遮蔽之下,只剩无边的黑土。
“而尊神,被祂钉在了柱上。”
舒必利看到,咳血的尊神们腹部升起一根黑色的巨柱,祂将这一位位传说中的神明钉死在半空。
他们不甘,怒吼,但一切都再无余地。
他们慢慢扭曲,化作了黑柱上的图腾。
最后,这偌大的天庭再没了声音,没有了光,没有了神,没有了过去未来,只剩下无数废墟,屹立在黑柱和黑土中。
舒必利撕心裂肺地哭着,他不明白为什么,为什么天庭的破灭展现在他眼前会让他如此心如刀割。但他抗拒不了心中那滔天的绝望和痛苦,他跪在时空里哭喊。
瞿千路来到舒必利的身后。在这片溯洄的时空里,没有道极,没有权宇,只有他和舒必利。
“为什么…”舒必利从未如此绝望过,“就是这样的敌人要摧毁人类吗…天庭都没有一丝办法,被屠杀了…”
“不是的啊,舒哥。”瞿千路轻轻拍了拍舒必利的肩膀,“天庭,也留下了希望的种子。”
“天庭之所以毫无还手之力,是因为,在权道的规则里,他们没有任何同级的权柄能够抗衡。”
“但天庭,也有高阶的权道者。”
泪流满面的舒必利抬起头,看向前方的时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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