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歌儿,还疼不疼?”
且歌摇了摇头,这一天下来,她已经回答了他百八十遍,但他仍旧放心不下,每隔一刻钟又忍不住问一声。
“容忌,我想看小小乖们。你去将她们抱过来可好?”
容忌连连点了点头,刚起身,一个踉跄竟一头栽在地上,昏死了过去。
且歌无语地看着直挺挺地倒在榻下的容忌,总感觉她生孩子,他比自己还要紧张得多。
这不,她已然恢复了些元气,他却被吓得不省人事。
一个月后。
小公主满月宴上,容忌怀中揣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,他眼角眉梢的温柔,不知惊艳了仙宫里的多少仙娥。
只不过,这些个仙娥再不似多年前那般,死缠着容忌不放。
毕竟,天底下只有一个容忌,一个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容忌。
相比起小乖,容忌对俩闺女要重视得多,这一个月来,俩女娃娃几乎未离过他的手。
就连且歌,见容忌独宠俩闺女,都有些吃味儿。
且歌不知道的是,容忌只是爱屋及乌罢了。在他心中,且歌永远都是他的唯一,是他睁开眼就想看到的人,也是他愿意倾尽一生守护的人。
前来贺喜的四海来客,其中大部分人都曾见过容忌之前的模样。
他们原以为容忌生来严肃,不苟言笑。
可今日满月宴上的容忌,为何笑得如此妖孽?
他们原以为容忌洁癖深重,性子冷淡。
可怀揣着两个奶娃娃的容忌,居然还能腾出手来,替他右手边的女子择菜剥虾。
满月宴上,四海来客无不大跌眼镜。
花芯头顶着元宝状的双丫髻,凑至容忌身前,水汪汪的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容忌怀中的女娃娃。
她眼里闪过一丝艳羡,不过她隐藏地很好,旋即又没心没肺地嘻嘻笑道,“金主,歌儿,小娃娃的名儿可是起好了?”
且歌闻言,颇为犯愁地摇了摇头,“未曾。之前倒是想过王霸、天霸之类的名儿,容忌偏是不同意。”
且歌此言一出,满月宴瞬间变成了起名宴,四海来客纷纷集思广益,尤为踊跃。
花芯带头打了头阵,“不如叫容金钗,容金花吧?金光灿灿,人见人爱。”
朱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低声道,“容美,容艳。”
故是亦来凑热闹,沉声道,“容明珠,容臻珠。”
小乖一本正经地说道,“容倾,容凰。”
他此言一出,坐于一旁的小野瞬间红了脸。
容忌亦鄙视地瞥了眼自家儿子,想不到自家儿子撩拨人的手段愈发高超。
小野大名北倾凰,小乖此举,纯属是为了哄小野开心吧。
“宿主。不若叫容翻,容身如何?盒盒祝你早日翻身成功。”
不多时,黑盒子身着一身粉裙,携同着修成人形的大眼傲因亦双双跨入殿中。
正当此刻,一道银玲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,“不如叫容头绿,容莺莺?”
闻声,且歌执筷之手略顿,尤为惊喜地看向殿门口,同黑龙一道入殿的绿衣女子。
她水亮眼珠滴溜溜转着,往眼角一翻,俏皮的模样同数百年前一般。
容忌附在且歌耳际轻语道,“笨蛋,不日前你还因着绿莺吃了一回闷醋,现在该消气了?”
“容糖,容蜜。”云灭亦冒出了个头,笑涔涔地看着呆若木鸡的且歌。
“六师兄……”且歌揉了揉眼,只道是自己在做梦。
“容华,容锦。重天华锦,只羡鸳鸯不羡仙。”云破随了尘一道,一同跨入大殿。
“五师兄!”且歌倏尔起身,朝着如清风朗月般温和的云破飞奔而去。
“歌儿,生辰快乐。”
正当且歌喜不自禁之际,水神竟扶着身子孱弱的清辞现了身。
且歌怔怔地望着眼前同自己有七成像的女子,才觉自己被幸福重重包围。
今日,不仅是小公主的满月宴,也是她的生辰之日。
只不过,她自小就被当成了天煞孤星,除却五师兄,并无人留意过她的生辰。
“我的小公主,生辰快乐。”容忌紧攥着且歌的手,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。
且歌擤了擤鼻子,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,破涕而笑。
了尘定定地瞅着容忌怀中的女娃娃,尤为随意地替她们起着名儿,“容易,容乐,如何?单纯快乐,一生容易,无忧无虑。”
且歌掩唇浅笑,“这么多年,师父起名的本事一点没长进。”
众人闻言,哄堂大笑。
谁人不知,了尘道长起名太过随意,四百年前凭着“且慢”一名,差点儿将小徒弟给折腾没了。
了尘道长失了面子,旋即反问着且歌,“那你说说,你给小娃娃起了什么名儿?”
“容饭饭,容汤汤。”且歌苦思冥想,总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饭饭和汤汤好听的名儿。
众人汗颜,原以为且歌能起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好名字,想不到且歌这起名儿的本事,还不如了尘。
两位小公主似是听懂了且歌所言,“哇哇”两声嚎啕大哭。
容忌急忙哄着两位小祖宗,沉声道,“就叫恋歌,慕歌吧。”
“好名字。”
众人意会,皆为容忌的痴情所动容,纷纷附和道。
且歌与容忌十指相扣,扬唇微微笑。
今日春光正好,不骄不躁。
满月宴才进行了一半,天帝和她的美貌王夫已然从后门溜走,撇下一众宾客,躲于一望无垠的云海中,探讨授粉之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