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忌闻言,生生住了手,“说,你想如何?”
池芫冷哼道,“东临王,速接第一个任务。捅她,往死里捅。”
容忌迟疑了片刻,旋即开口询问道,“需要捅多少下?”
“.........”
我并未料到容忌会如此言说。虽然我神力深厚,被捅几刀完全不是问题,但那人如果是容忌,即便不致命,也够我难过一阵子了。
池芫也未料到容忌会这么问他,随口说道,“她害得本君呛了好几口脏水,你便捅到她求饶为止。”
“嗯。”
容忌沉声应道,旋即将我带至寝宫之中,“砰”地一声将门扉掩好。
我眨了眨眼,委实看不懂他为何如此高兴,面上竟还挂着邪魅的笑靥。
“容忌,你在高兴什么?”我闷闷地问道。
他将我放至梳妆台前,“卧榻被唐闺臣躺过,只能将就一下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执行任务。”
.........
翌日,日上三竿。
我终于缓过一口气,头也不回地飞出了寝宫,“别拦着我,我要回北璃。傻子才要和你同甘共苦,每次苦的人都是我!”
早知道第八关古战场这么邪门,我就不来了。
刚出寝宫,就见池芫冷着脸,死死地盯着腾空而起的我,“你们居然诓我!”
容忌义正言辞道,“不是按照要求做了么?”
“哼!第一道任务而已,就当是开胃菜。第二道任务,女人,你自己来接。”
“不接。”
我狠瞪了一眼池芫,悬浮于半空中的双脚朝着他的脑门狠踹了两脚。
池芫被我踹得鼻青脸肿,颓然倒地。他恼羞成怒,破口大骂,“你别不知好歹,得了便宜还卖乖。再敢动本君,信不信本君让宫中恶狗,咬掉你的脸!”
“难不成你还能给狗下达任务?你怕是不知道老子是凰神凤主可御百兽?”我一脚踩在池芫脸上,一想到自己因为池芫第一道任务平白无故地嚎了一个晚上,就加重了脚力,在他脸上重复碾了好几遍。
“第二道任务,给本君跪下磕三个响头。”
池芫许是被我踩怕了,连连下达了第二道任务。
“做梦。”
我冷哼着,旋即回头询问着容忌,“不执行任务当如何?”
“暴毙。”容忌如是说道。
“暴毙也不跪。老子膝下有黄金,不跪天不跪地,自然也不能跪他。”我雄赳赳气昂昂地说着,但又有些担忧自己的脑袋会在不经意间掉落,双手紧捂着脖颈,时时刻刻警惕着。
下一瞬,容忌的斩天剑再度横穿池芫心口,“撤回任务。”
池芫牙一横,亦豁了出去,“不撤。”
“那就去死。”
容忌此话一出,池芫只得缴械投降,“撤。本君撤。不过你们听好了,本君只有三次撤回的机会。过了三次,即便你砍本君千百次,不做任务照旧出不了古战场。”
原来,撤回次数还有限定。
我顿时有些后悔将撤回次数浪费在这等小事上,“容忌,算了吧。不就是磕几个头?我会磕。”
“不准。”容忌不容拒绝地说道。
池芫捂着心口处的剑伤,忿忿不已,“第二道任务,替本君擦背。”
“撤。”
容忌闻言,面色更加阴沉。他单膝顶着倒地不起的池芫心口,一字一句道,“惹急了本王,本王不介意玉石俱焚。”
池芫反问着容忌,“擦个背会死么?”
“接,我接。”
我心下腹诽着,若想快速走出古战场,就势必要接下九道任务。
说起来,擦背确实简单。闹不出人命,也不会有性命之忧,顺势就接了。
容忌板着脸,随手甩出一针毡,强行将池芫按在针毡之上。
池芫到底是个凡人,哪里经得起这样对待,扯着嗓子嗷嗷直叫,“撤,我撤。”
“不许撤。”我急忙脱了他的鞋履,往他口中塞去。
待容忌慢条斯理地松了手,池芫背上已然千疮百孔。
我将他拖至古井边,一手除去他背上碍眼的布料,以彻骨冰凉的井水冲刷着他血迹涔涔的背部。
“轻,轻点。”池芫腾出一只手,将口中鞋履扔至一边,疼得浑身战栗,顷刻间泪流满面。
“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”
池芫龇牙咧嘴,忿忿言之,“本君虽为守关者,但也只是守关者而已,哪里来的未卜先知的本事?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我心不在焉地应着,随意地裁下池芫已被血迹染透的袍角,胡乱地替他擦拭着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背部。
“住,住手!”
池芫痛得一口气没提上来,晕死了过去。
“晕了?”
我撇了撇嘴,将手中被血迹染透的破布往地上一扔,还不忘在他身上多踹上两脚。
若不是因为池芫那句“捅到我求饶”,容忌也不至于下狠手,害得我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,站着腰疼,坐着腿麻,躺着哪哪都痛。
我双手扶腰,坐井口上休憩了好一会儿,刚想起身,眼角余光恰巧瞥见池芫血迹斑驳的背上似有无数黑点涌动。
“他背上怎的冒出这么多蚪儿?”我揉了揉眼,俯下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池芫背上探头探脑的黑点,不经意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他是封於的人。”容忌轻声说道。
池芫,封於,蚪儿......
“难不成,封於将已然亡故的蚪儿魂灵寄养在了池芫体内?”
容忌微微颔首,审慎言之,“嗯。切记不要碰水。东临王宫里,凡是有水的地方,都有可能是水中月的入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