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算什么!佚名她娘的手段才叫高!据传,佚名他娘以两壶桃花酿就勾走了佚名她爹的魂,自此桃花小妖便成了上神之妻。她肚子也十分争气,一儿一女,会生得很!”
.........
我听百里秋笙说过,大伯百里项陌在年少时,爱慕过天后一段时日。不过我并未料到,大伯的爱,竟如此深沉。
更让我讶异的是,且舞居然连名字都没有,只能草草地以“佚名”为名,想来也是可怜!
梦境中,且舞听着林中精怪的闲言碎语,心有不甘。
她忿忿地以刚修成的飞天术扶摇直上跌了几次跟头,总算爬上了云霄之巅。
“我倒要看看让我爹爹连命都不要的天后,长什么样!”且舞忿忿言之,刚上仙界就迷失了方向,歪打正着闯入了容忌在仙界所居住过的“且试天下”。
吱呀——
她悄然推开书房的门,透过门缝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案几前眉头紧锁的容忌,一看就是一下午。
容忌心不在焉地盯着案几上的画卷,兀自置着气,“该死!不就是下凡历了一次劫?怎么满脑子全是这个女人!”
“她究竟是谁?成日盘踞在脑海深处,但为何我对她没有丝毫印象?”
容忌单手扶额,纠结了大半晌,倏而起身,佩上斩天剑,阔步朝门口走来。
“殿,殿下!我喜欢你!”
容忌出门之际,且舞终于鼓起勇气,闭着眼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的心意倾吐而出。
不过,容忌并未注意到她,也未听她将话说完,头也不回地出了宫殿。
且舞怅然所失,垂头丧气地潜入书房之中。她怔怔地盯着容忌案几上的画卷,眸中现出几分艳羡。
“这姑娘可真俊俏!”且舞素手轻抚过画卷,悠悠地叹了口气。
我揉了揉眼,目眦尽裂,才发觉画卷中的女子正是一身道士装扮的我。
自那之后,且舞每天都会偷偷溜上仙界,偷偷地观察着容忌的一举一动,甚至会偷偷躺上容忌的卧榻,搂着枕头风情入骨地唤着容忌的名讳。
我原以为“且试天下”里那张卧榻只有我一人躺过,没想到且舞在我之前,已然在卧榻之上滚了无数个来回。
梦境一转,正是我与容忌仙界完婚的大好日子。
且舞藏匿在观礼的诸仙之中,听着众仙道明我的来历,低声呢喃着,“原来她是幻境圣女,说起来,她应当算是我的堂妹啊!”
且舞不由自主地往迎亲队伍中挤去,身后忽而伸出一双手,死死地擒住她单薄的肩膀。
“你是谁?”她不悦地看着一脸阴鸷的封於,冷冷问道。
封於怪鸦般粗粝的嗓音骤响,“本座是谁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拥有且歌的容貌!”
“想!”且舞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,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且歌是我堂妹,我比她年长些,照理说,她所拥有的一切,都该属于我!”
封於冷笑道,“怪不得所有人都称你为怪物!你这蛮不讲理的性子,绝对配得上‘怪物’二字!”
且舞执拗言之,“不,从今往后,我不再是怪物!我叫且舞,是仙界太子殿下容忌唯一的妻。”
“呵!就你现在这副模样,想嫁他,无异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除非,你愿意抹去五官,蛰伏百年。百年之内,我会精雕细琢,重塑你的五官。只不过,每日酉时鸡鸣之际,你会有一刻钟的时间恢复原样,周而复始。”
且舞重重地点了点头,“我愿意。”
封於哂笑,大掌往且舞脸上一挥,她面上五官便被消融殆尽,虽未见血,但其惨状依旧使人背脊发寒。
梦境寂灭,黎民百姓仍旧痴迷地盯着天幕。
他们惊骇于且舞变成无脸怪之后的模样,亦回忆起我与容忌曾为万民所做的一切,心中的愧疚只增不减。
待霓虹再聚,天幕又现朦胧梦境。
彼时,已是百年之后,六界坍塌,虚**枝繁叶茂。
百年锤炼,且舞从“百里佚名”,蜕变成了圣君封於座下的迦叶尊者,只手可遮天。
梦境之中,祁汜坐于且舞屋中,一杯接着一杯,烈酒穿肠,竟是喝了大半宿。
“祁王可是有忧心之事?不妨同且舞说说。”且舞纤长素手悄然置于祁汜手背之上,狭长的眼眸之中眼波似春水灵动。
“别动!朕就看看你。”祁汜出声喝止住她,兀自喝着闷酒。
且舞讪讪缩回手,失笑道,“祁王想看的,并不是我,对么?你每隔一段时间,就会来妖娆酒楼。但每一回来,你都只顾自己喝闷酒,碰都不让人碰,委实无趣!”
祁汜并未搭理她,将杯中酒饮尽之后,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。
他前脚一走,封於便闯入且舞屋中,任谁也拦不住。